馮慕凝怨道:“呀,姐姐你別躲呀,瞧你這一躲我又沒幫你擦幹淨。”
“就是就是,小姐好心你又躲什麼?”秋娘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笑意,剛才受了欺負現在不把之前的帳統統討回來。
劉氏的丫鬟被三個人堵著是走投無路,抱頭想要擺脫,兩個丫鬟拉住她的手,就要把她的臉給揪出來,“你這樣埋著頭,我家小姐怎麼能幫你擦幹淨呢。”
丫鬟滿目是淚,她哭著喊著要馮慕凝放過她,估算著日子沈浮還未回來,她還要去一趟蘇和院也不方便多和這丫鬟糾纏,“嗯,這回你這張臉算是擦幹淨了,你可以回去了。”
丫鬟連滾帶爬,慶幸馮慕凝放過了她,不顧閉著眼看不看得清前麵的路,拔腿就跑。
“恐怕她以後都不會再來楓色院了。”小葉縮頭一笑,秋娘跟著附和,“就是,我們楓色院的人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好了,你們好好看院子,我也該走了。”馮慕凝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再監視這才離開。
蘇和院本來是蓮姨娘住的地方,以迎春竹蘭為主,清新淡雅,就像是文人墨客的居住地。
好久沒來過這了,再次來這一看可不得了,好好的一片清靜住所反倒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原先的植物統統被移除了,重新種上的居然是爪藤等灰色東西,若是馮慕凝沒有看錯,泥土裏頭才露出半個頭的芽兒就該是西域的夢魘花了,正是馮如蓉中的夢魘的藥引子,具有迷惑人心的效果。
這才沒多久的時間蘇和院就被苗正給弄成了這副鬼樣子,看來他是打算長期住下去啊。
剛進院子一股古怪的氣味撲鼻而來,就該是那些夢魘花發出來的,幸好有蔥蒜味與之相衝,馮慕凝才不至於著了道。
苗正還沒搬進來多久,院子裏的東西好些個都還隻是芽芽,處處透露著古怪的氣息。馮慕凝來不及看清院子裏的所有植物,急著開始搜尋起沈浮的影子。
可惜未等她找出些什麼,一道蒼老喑啞的嗓音緩緩冒出來了,“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麵前出現一個白胡子老頭,這人就是苗正。
馮慕凝淡定站著回道:“這不是蓮姨娘的院子嗎,你怎麼會在這?”
瞧見苗正靠近,她一步步後退,警惕的和她保持距離,右手緊抓銀針,若是苗正再使什麼旁門左道,這幾根銀針就會牢牢的釘在他的身上。
“三小姐難道不知道老爺已經把蘇和院賞給我了嗎?”他的眼裏透著幽暗的奸黠,“聽說三小姐和錢大人見過麵了?”
他意有所指,一雙眼牢牢地盯著馮慕凝,這是馮慕凝重生後第一次感覺到恐懼的滋味,空氣裏大蒜味彌漫,馮慕凝定了定心神,低下頭不去看苗正的眼睛,“不過是我頭暈,手下的丫鬟覺得我是出了什麼大事,這才把錢大人給老家來了,還真是慚愧。”
與苗正答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要小心,在錢離沒把《神農毒經》全部背出來之前,她必須要保護他。
“師兄的書可是要交給我這位錢師侄?”迷惑之音傳進耳裏,馮慕凝隻是笑道:“黎大夫何止錢大人這麼一個徒弟,他的門徒可是遍天下啊,光是一個江南就該有上百個,黎大夫傳下來的東西必然珍貴,自然是要給最為親近的人了。”
“是嗎,請問三小姐這書師兄定的傳承人選是誰?”他是必然要馮慕凝給個答案,若是馮慕凝不說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馮慕凝和黎未不過是京城見過幾次麵,他的門生除了錢離未曾知曉其它,“苗先生又何必知道,黎大夫說了這是個秘密,恕小女不能明說。”她想跟苗正兜圈子。
不料苗正居然明裏來問馮慕凝要東西,“黎未既為我師兄,那麼他的東西我自然有權力觀覽,還請三小姐交出《神農毒經》,等我看完了自然歸還。”
區區一個馮慕凝苗正還不放在眼裏,要是馮慕凝不給他,明搶又如何。現在這裏就他們二人,就是苗正把馮慕凝給弄死了,來了抵死不認,也沒人能奈他何。
苗正步步逼近,馮慕凝已然退至牆角,袖子底下枯瘦的手指已經化掌為爪,要向馮慕凝襲來,馮慕凝預料她手裏揮出銀針的速度一定不敵苗正出手的速度,她又不能坐以待斃。
眼角瞥見土裏的一撮暗紅色的藤蔓,馮慕凝心裏一突,蹲下身子就要去抓,“你要是敢動我,我就毀了你的奪心藤!”
西域巫蠱皆需要媒介,煉術越高者皆有依附,馮慕凝聽過關於此道的一些傳說,奪心藤就相當於煉術者的鼎器,奪心藤存活煉術者存活,奪心藤死煉術者死,馮慕凝在賭,賭她的運氣。
苗正要抓向馮慕凝的爪子停在了半空中,他收回了手,馮慕凝鬆了口氣,她還是賭對了。
“你懂西域巫蠱?”苗正蒼老的臉猙獰,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馮府裏頭不會有人認識這奪心藤,沒想到分居然是個例外。
馮慕凝低頭,自顧自的說道:“我隻需要懂得這奪心藤是你的命根子就夠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