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覺得我是一個壞人嗎?”太子突然低下頭,湊近問道。

司瑾容怔了怔,“我覺得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在太子爺的敵人看來,太子自然是壞人了。但是,對於我來說,太子爺隻是一個……為了保護自己而像個刺蝟一樣的朋友。”

“朋友?你當我是朋友?”

“咱們認識這麼久了,說一句朋友,不過分吧?”司瑾容挑眉,“我這又是幫忙治傷,又是大半夜陪聊解悶的,太子爺竟然都不把我看做朋友?”

太子笑了笑,“阿瑾,你真是一個特別的人啊。朋友?那你敢叫我的名字嗎?”

“有什麼不敢?不就是楚……楚,呃,太子爺,敢問名諱?”司瑾容一臉迷糊狀。

太子笑的前俯後仰,“虧你還誇下海口……”

話音未落,看著司瑾容臉上得逞的笑容,才恍然明白眼前的女子是故意這麼說,來逗自己開心。

心裏突然有了一絲暖意,從心底騰的升起,溫暖了整個心房。

“阿瑾,在皇族裏,唯一暗地裏幫我的,也隻有十九叔了。我曾經一度想過,若是哪天我繼承了大統,一定要召他回京,讓他做一個逍遙王爺。”

太子這話便說的逾越了,但是司瑾容沒有打斷,隻是靜靜望著他。

“其實十九叔一點都不喜歡政事,他那般的詩人才華,若是不生在帝王家,一定是一個聲名遠播的大才子。可惜,我們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選擇自己以後的路!”太子幽幽歎了口氣,“阿瑾,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你而去,我想,你不會明白的。那種心情,無法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我明白!”司瑾容伸出手,緊緊握住他,似乎想給他無窮的勇氣,“可是,我們能做的,隻能是好好的珍惜以後的日子,絕不辜負那些離開的人,對你的期盼和祝願。”

那時候,看著爸媽看著淩柯,一個個離開自己,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一了百了。但是,我還是熬過來了。

我相信,眼前這個一向堅強的男人,也絕不會被這點傷痛打敗。

太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伸手輕輕摟住司瑾容。司瑾容的身子僵了僵,便聽見他輕聲說道,“讓我靠一靠,就隻靠一靠。”

第二天,司瑾容才知道蔚雲歌已經離開了。聽說三堂會審是極其壯觀的,但是以她的身份,自然是見不到那般場麵了。

太子沒有去送果親王最後一程,他站在高高的摘星樓上,遙望著法場的方向。司瑾容就站在樓下,看著這個素來驕傲的男人,望著刺目的陽光,隻剩下大片大片沉默的悲傷。

那個曾經劫持司瑾容三人的女子也跟著果親王去了。司瑾容後來才聽說,她來劫法場,帶著齊盟的人,惹得朝廷極其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