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華楚帝蔚雲歌迎娶宣王愛女明薇郡主,大赦全國,犒賞天下。

定州一時之間,成為全天下最熱鬧的地方。

司瑾容已經從皇宮裏搬了出去。最開始蔚雲歌不同意,但司瑾容一旦倔強起來,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現在她暫居在新的美人閣總部,蔚雲歌安排了一支軍隊保護那裏,最終不得不同意她的搬離。

“碧落,這幾日閣裏的生意似乎比往常紅火了幾倍,怎麼今天卻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司瑾容一襲淺紫色刺繡長裙,坐在美人閣二樓靠窗的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落在樓下美人閣的牌匾之上。

碧落扁了扁嘴,嘟囔道,“還不是那個什麼皇帝大婚。前段時間,那些達官貴人都來我們美人閣買賀禮。今天已經是大婚之日,都去湊熱鬧了,哪個還會來?”

司瑾容怔了怔,收回了目光,微微垂下頭,“是了,今天……是十七號了。他……大婚的日子……”

“殿下,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提這個事的,殿下!”碧落眼中閃過一絲自責,湊上前去,道,“殿下,您看看,今兒天色正好!您不是喜歡梨園的戲班子嗎?不如去聽聽戲吧!”

司瑾容抿了抿唇,輕笑,“你這丫頭,本公主是這麼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嗎?今天是皇帝大婚之日,梨園戲班子早就被請到皇宮裏去了,怎麼還會在外麵唱戲?”

“殿下,咱們美人閣根據您的策劃,將瑜伽給弄出來了。但是學員們對這個東西還不是很了解。”若水笑吟吟的推門走了進來,“剛好您今天沒事,不如就給我們的學員上上課吧。有您的言傳身教,她們肯定很快就可以學會了!”

司瑾容慢慢起身,“我前幾天看你們練瑜伽了,一個個都已經可以出師了,還要我教?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亂找些事情安排給我了,本公主今天早有安排。”

若水和碧落相視一笑,同時鬆了口氣。

“有安排?那更好了!”若水露出一抹笑容,“是約了哪位小姐聽曲,還是……”

司瑾容搖搖頭,從懷裏掏出那張有些褶皺的大紅色燙金請柬。

“明薇郡主親自送來的,本公主總要親自去一趟,才能不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嘛。”

“殿下~”若水和碧落異口同聲叫道,兩人臉上都是擔憂的表情。

司瑾容笑了笑,隻是眼神卻冰冷的沒有溫度,“若水,閣裏的事情,全權由你負責了。婚典之後,我會回蠱安。當初,美人閣,我和他各占了一半的股份。從今天起,這美人閣,就全部是他的了。那一半的股份,就當是我送他的賀禮吧。”

“殿下,您要回去?”若水吃驚道,“可是……”

司瑾容擺擺手,打斷她,“不必勸了,你知道,我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碧落,給我更衣,進宮!”

出了美人閣,喜慶的氣氛如夏日的一股熱浪,不管司瑾容心裏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鋪天蓋地的襲來。

走在路上,司瑾容自嘲的笑了笑。心愛的男人要結婚了,但是新娘卻不是自己。

這樣也好。畢竟,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個未知數。就算是勉強活下來,會變成什麼樣,也不可知。

距離寒寒離開,已經整整七天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司瑾容下意識的想要握緊腰間的玉筒,才發現腰間已經空空如也。

是了,玉筒,連同親愛的寒寒,已經永遠的被她埋葬在了一片青山之中。

她為了這個男人,放棄了寒寒和自己的性命,最終卻等到了他和別人的婚約。

司瑾容隻覺得心髒一陣刺痛,嘴角一絲鮮血不自覺的溢了出來。

“殿下~”碧落輕聲驚呼,連忙遞上紗絹,“殿下,您怎麼了?”

司瑾容搖搖頭,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沒事,牙齦出血而已。”

碧落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殿下,我們還是別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