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透著陰邪。有點讓人發悚。
“是。”羅小冰恭敬地應聲,剛伸手去拾地上的果皮,卻不料,紅梅突然起身,一隻鑲著紅荷邊的繡花鞋正好落在她的手。
接著是指骨啪啪的響聲。
“啊——”十指連心,羅小冰忍不住一聲痛叫。好狠心的女人。沒想到這兩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的歹毒。
“姐姐,沒想到我們曾經的王妃娘娘會落到如此田地。哎,真虧了我們姐妹曾經那麼巴結她,到最後還是一個水貨,沒用的!真是投錯了主子!”白菊撇了撇嘴,端起炕幾上的那碟瓜子朝羅小冰的臉上潑去。
羅小冰沒有閃躲,那一雙美麗的黑眸裏射出兩道堅定的光,由淺到深,由明到暗。
望著那兩個囂張的女人,心中是一腔怒火。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羅小冰是醫學係的天才,同學羨慕,老師寵兒。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居然還卑躬屈膝為她人端茶遞水?!
“怎麼?呆了?還是傻了?怎麼不說話了?”這時白菊得意洋洋地下了榻,走到羅小冰的跟前,狠狠推了她一掌,接著一陣狂笑,笑得多麼愜意,笑得那張臉扭曲變形!
哼,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慕容明珺一個德性,沒一個好東西。羅小冰半蹲著,雖然白菊狠狠推她一掌,但她依然安穩地蹲著。在這樣的女人麵前,不僅骨氣要硬,身子骨也得硬。
也許是一股憤怒支撐著,她猛得站起,那傲人的眸光像利劍一樣掃向紅梅和白菊,突然落定到端架上的那隻洗臉盆上,滿滿的清水還輕輕泛著波紋,嘴角一扯,大步跨了過去,二話沒說,端起盆子就朝兩個女人的身上潑去。
頓時,紅衣不飄,白衣不雅。全然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兩個女人愣了片刻,怔怔地看著羅小冰,她們完全沒有想到,羅小冰竟會有如此的膽子,敢拿洗臉水潑她們。
這一刻,羅小冰的心中好愜意,咯咯地笑了起來,甚至捧腹大笑
“你好大的膽子!”紅梅抖了抖身上的水漬,頤指氣使的樣子,恨不得一口把羅小冰吞下去似的。
“對,我就是大膽了。怎麼樣?”羅小冰一聲冷哼,頂上一句。現在她什麼都不怕了。這兩個臭女人太囂張了,從前自己長得不怎麼漂亮,但也沒在女人麵前受過委屈。這次,她們好過分,簡直把她的尊嚴踩到腳底板了。管它生不生,死不死。今天就豁出去了。
“好個賤、女人,你連本娘娘也敢潑!”白梅氣得柳眉倒豎,突得一轉身,抱了幾上的一個花瓶就朝羅小冰的身上砸去。
瞧瞧,平時端莊文雅的女子也如此粗魯。羅小冰心中那個愜意,裝腔作勢的女人,真是可惡!
好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平時運動多,也比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身手要快。
羅小冰也不傻,趕緊躲過了白菊扔過來的花瓶。人閃瓶落,一聲清脆的響聲,碎成千片萬片。
“來人啊!”紅梅的涵養比起她這個白菊妹妹要稍好一點,不會動粗,倒是求救起來。
“臭女人,你還敢叫人。”羅小冰早被怒火衝暈了頭,躲開白菊的攻擊,一個箭步上前,一耳刮子扇在紅梅的臉上。
啪得一聲響亮,似乎整個屋子都跟著一起顫了一顫。
不知是壓抑太久,還是把對慕容明珺的仇恨轉嫁到這兩個女人的身上來了,她竟忘記了收斂,一巴掌下去還不解恨,又揚起手來。
“住手!”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好熟!
羅小冰這才住了手,緩緩回頭,一抹藍影飄了進來,是她——柳菌菌,她的身後還跟著丫環曉芸。曉芸還是那個乖巧的曉芸,進門的那一刻,她竟向自己點了點頭,是禮貌性地點頭?
如今的柳菌菌不同往日,以前的妖豔已不存在。今日,依舊是一襲藍衣,梳著簡單的發髻,斜插一支玉步搖,這算是頭上最濃重的裝飾了。
怪了,以前她不是妖嬈美麗,淡妝濃抹,金飾綴滿頭嗎?一次的牢獄之災竟讓她如此低調?
不過遇上她,倒也難纏。以前可是她害得自己被慕容明珺誤會。冤家對頭,這個時候碰上,她一定火上澆油。
“娘娘快給奴婢做主。這個女人實在太放肆了。您看,她把我們姐妹們弄得——”紅梅和白菊一見到柳菌菌,就像見到大救星似的,跑到跟前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