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可還認得我?”呼延鏡回首,撇唇淡笑。

其實他們從前就認得,記得三年前,西涼與東榮戰事又起,呼延鏡隨大將軍出戰,東榮國的副帥就是他慕容明珺。

戰場上,兩人兵戎相見,打得昏天黑地。最後呼延鏡用了計謀,竟意外的勝出半招……長劍已然指向他喉嚨,若不是慕容明杉突然趕來相救,怕他早已是劍下亡魂。

“呼延鏡,是你?”慕容明珺一眼便認出他來,眉頭聚然擰起,三年前的屈辱又浮上心頭。

“對,就是我啊。手下敗將,近來可好?”呼延鏡挑了挑眉頭,輕輕一笑,一臉的戲謔。

“你……”慕容明珺心中一陣酸澀,士可殺,不可辱。一句話勾起心中的屈痛,額頭青筋根根綻起,仿佛要裂開似的。呼延鏡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進他的心頭。

母妃去世的早,要強的他,樣樣都學得精,學得好,文筆出眾,品詩作畫,武功卓越,與天生喜武的慕容明杉實力相當,那時他與大皇子慕容明浩都是眾兄弟姐妹的榜樣。

他從來沒有輸過。從來沒有。

三年前的一時大意,輕看了敵人,被呼延鏡投死取巧地贏了,長劍指向他喉嚨的時候,他的尊嚴被徹底地踩在腳底下。因此一戰,他一厥不振,不再帶兵上戰場,為的就是遺忘那段屈辱。

更沒想到的是西涼國派來的質子竟是他……呼延鏡,這無疑就是撕開了他剛剛愈合的傷口,又在上麵撒了一把鹽。

“三皇兄……”門外傳來慕容明杉的聲音。接著那個魁梧的身影飄然而至,輕掃一眼呼延鏡,似有幾分不滿,道:“被刺客劫去,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我若不站在這裏。恐怕東榮跟西涼已是兵戎相見。”呼延鏡扯了扯唇角,回答地雲淡風輕。

雖然東榮國國力強盛,但對西涼國也是頗為忌憚的。這些年,西涼國休養生息,經濟實力與軍事力量早已勝過往昔千萬倍。

這次西涼退讓,其實另有目的。這個隻有呼延鏡心中清楚。

“呼延鏡,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辭,這裏可是東榮國。”慕容明珺皺著眉頭,眼裏泛著利光,拳指啪啪直響。

“三皇兄,冷靜一點。”慕容明杉雖然憨直,但他清楚,三皇兄這般高傲的人怎可容得下呼延鏡的一再羞辱。語罷,他拉了一下慕容明珺的胳膊,遞上一個眼神。

“不管是哪裏。我還是這句話。”呼延鏡似笑非笑。

“舊怨暫且放下。呼延皇子,到底是什麼人把你劫走的?”慕容明杉怔了怔顏色,很認真地問道。

“不知道。我被人打暈了。”呼延鏡草草地丟下一句。

“然後呢?”慕容明杉追問。

“然後我醒了,就自己來到這裏了。”呼延鏡抱起膀,似乎不想交待的太清楚。

“呼鏡皇子武功了得,怎麼可能讓刺客劫持,還被打暈?”慕容明珺緊追一句,冷冷地笑了,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掃向呼延鏡。

他一定在撒謊!劫持他的人,一沒殺他,二沒綁他,三沒有索取錢財。那到底圖的什麼?其中一定有蹊蹺。

慕容明珺可是個精明人,不管為公為私,這件事定當問清楚。這個鬼頭鬼腦的家夥,鬼點子太多,不能被他忽悠過去。

“喂,你沒聽說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強中更有強有手。你從前不是以為自己的功夫天下無敵嗎?最終還不是敗在我的手上。”呼延鏡一邊說一邊走到慕容明珺的跟前,故意用手指點一點他的胸膛。

“呼延鏡,不許對三皇兄無禮。”慕容明杉見到他囂張的樣子,心中不免氣氛,狠狠一掌推了過去。

“這就是你們東榮國的禮節嗎?”呼延鏡怔怔地往後退了兩步,雙眸迷起,嘲諷地說道。

“對你這種人不需要講禮節。”慕容明杉性子直,說火就火,剛才還勸慕容明珺來著,這會兒自己倒是先動起手來。

說罷,他的濃眉一挑,黝黑的臉抽了一下,揚拳而起。

“聖旨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宮中大總管的聲音。

僵硬的氣氛一下子停滯下來,慕容明珺和慕容明杉一齊跪下。其實呼延鏡也不是不懂分寸,趕緊行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