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羅小冰應一聲,再次睜眼,很不情願地坐起身來,四下探一眼,眼簾好沉,忍不住再閉上。

“郡主,你是不是病了?”晨風擔心地問道,抬起小手探了探羅小冰的額頭,有點溫熱,但沒有發燒。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撫我起來吧。”羅小冰輕搖著小腦袋,抓了晨風的手掀開被子想身來。

隻是剛起身,突然覺得下腹一陣墜痛,她慌張地坐下,捂著肚子,痛吟了一聲。

“郡主,你是不是肚子疼?”晨風忙問道。

“嗯。好痛。”羅小冰低首看一眼,竟嚇了一大跳,白色的衣褲已經染紅,哪來的血?

該不會是小產?

“郡主,孩子會不會?”晨風驚訝地瞪大眼眸,嚇得捂住了嘴。

“晨風,我好痛。”又是一陣劇痛從腹部而來,她痛苦地尖叫了一聲,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郡主,你忍一下。我去叫皇後娘娘過來。”晨風嚇壞了,趕忙扶著羅小冰躺下,然後急急忙忙地奔出了房間。

疼痛伴隨著鮮血而來,她在床上不停地打滾,揉亂了發髻,揉散了衣物。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領會到如此的劇痛。

汗液將床褥打濕,就像浸了水似的。

門開了,那個慈祥的皇後一見到在床上痛苦翻滾的羅小冰,頓時眼眶紅了,一個箭步上前,拉了羅小冰的手,“孩子,別怕。有本宮在。”

“快過來,給冰心公主診治啊!”元鳳青急切地催促著隨行而來的太醫。

太醫診過脈,嚇得直哆嗦。

“到底怎麼回事?”元鳳青斥問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冰心公主身懷有喜,好像是誤吃了墮胎藥。所以……”太醫嚇得臉色蒼白,支支吾吾了半天。

“所以什麼,胎兒保得住嗎?”元鳳青眉頭一皺,一聲喝斥。

“需要用到千年人參。隻是太醫苑隻有一支,是為九公主預備的。”太醫躬著身子,戰戰兢兢地回道。

“萱兒身子硬朗,活蹦亂跳的。她要千年人參作什麼?”元鳳青扯著眉,神情焦慮至極。

“九公主說是要拿來……養顏的。”太醫哆哆嗦嗦地說道。

“是救命重要,還是養顏重要!馬上開方子救人。保不住冰心公主肚子裏的孩子,本宮要你的項上人頭!”元鳳青扶著羅小冰,將她攬進懷裏,心疼地握著她的手,怒衝衝地朝太醫吼道。

婦人的眼眶紅了,滲出的是一層細細的淚。

“是,是。微臣馬上開方煎藥。”太醫連連稱是,聲音抖得厲害。

鳳儀宮裏開始忙碌起來。

從中午到晚上,太醫來來往往,都沒有間停過,宮女太監們更是來去匆匆,誰也不敢多語。

直至傍晚時分。鳳儀宮的正殿有了新的動靜。

元鳳青坐在正殿的首座上,摒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

殿中隻剩下晨風一人,小丫頭呆呆地聳著,把頭埋得很深很深,還是習慣性地絞著衣角。

元鳳青的神情和然,親疏的眸子裏流動著智慧的光芒,雙瞳剪水若春泉,高髻聳雲似秋霞。無論何時,這位美麗的婦人總是優雅至極。

其實駱冰心的事情,她何償不知。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後,宮中的勾心鬥角,是是非非,她見得太多、太多。見多了,頭腦和目光就更加的敏銳。端起幾上的青瓷小花茶碗,用碗蓋輕輕一掠,湊鼻上去,品上幾口香氣,再放下,溫柔的目光輕輕一掃晨風,道:“本宮聽說十年前,你的老爺……以前的駱丞相是在義莊的時候發現冰心便收養了她?那時他不知道她是西涼郡主的身份?”

晨風的身子略略一顫,極為驚訝,抬眸淺淺看一眼皇後……她的目光中並沒有惡意的成分,才稍微放鬆下來。“回娘娘的話。是的。”她可是機靈的丫頭。這樣的事情當然要小心回答。

“你可是西涼人?”元鳳青的言辭有幾分犀利起來。

“奴婢是西涼人。”晨風一字一句地小心問道。

“怪不得你對冰心如此上心!”元鳳青仔細掃量著眼前的丫頭,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其實本宮招你過來,是想問清幾件事情。這事皇上與本宮曾也甚感好奇。”

“娘娘有話盡管問,奴婢知道的一定告知,不敢隱瞞。”話是這麼說,其實晨風心中早就打起鼓來。當今皇後母儀天下,頭腦也甚是聰明,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的。所以每字、每句都得小心翼翼,疏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