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怎麼今天鳳儀宮好安靜?玫瑰茜紅的大門虛掩著,一個宮女內仕都看不到。連晨風也不見了。

羅小冰警覺地掃一眼四周,很平靜,宮牆之下,鮮花開得正旺,走廊地麵都打掃的一塵不染,應該不久前就有人來打掃過的。沒有任何異常。罷了,別想的太多。徑直推開正殿的大門,明媚的陽光照進去,一片燦爛。

羅小冰抬眸一望,神情突然變了,簾眶睜得好大,仿佛快要裂開似的,“皇後娘娘——”她一聲驚呼,飛奔入了正殿。

正殿的首座上,元鳳青歪斜地坐著,一股鮮紅的血正從她的額頭上緩緩流下,把她美麗的容顏染成赤色。

地上灑了一地的藍花瓷瓶的碎片。她的坐姿態很安詳,顯然是有人從她背後襲擊她的頭部的。是誰敢對皇後娘娘下毒手?!

“皇後娘娘——你醒醒——醒醒啊——”羅小冰奔上前去,使勁地推著元鳳青的胳膊,她的眉眼緊閉,臉色發白,一點反應都沒有。“娘娘。”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顫抖地抬起手來,探一下她的鼻息,還好,娘娘還活著——冷靜下來,正欲扶她起身去找太醫。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哐當一聲,茜紅宮門被完全推開,撞出一聲重響。

羅小冰聽到動靜,猛得回頭,來人是慕容萱兒,她恢複了那晚的裝束,穿著兩排銅扣的紫色緊身衣,長靴擲地,聲聲沉重,一身的英氣威武。長劍一揮,淩眉倒豎。她身後的大內侍衛更是揮刀霍霍。

“九公主,你來得正好,皇後娘娘她——”羅小冰急著想救元鳳青,卻不料衣服上,手上都沾滿了鮮血,紅豔豔的,就像剛殺過人一般。

“夠了!駱冰心,你竟敢謀害皇後娘娘!來人啊!把她押進天牢!”慕容萱兒小手一揚,打斷了羅小冰的話,眸眼眯起,陰冷的目光掃過來,夾雜著滿腹的仇恨。

這恨是為了她死去的小青蛇?還是為了皇後娘娘?

不容羅小冰有任何的反抗,大內侍衛已經擁上來,將她琵琶骨反鎖住,下手好重,頓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肩頭漫延開來,“啊——”她一聲尖叫,疼得差點掉出眼淚來,“我沒有傷害過皇後娘娘!”

歇斯底裏的一聲喊,她為自己的清白掙紮,同時,回首看一眼奄奄一息的元鳳青,心裏好是難過。皇後娘娘,你快醒一醒。你不能有事啊?

慈母般的容貌被血跡掩蓋。皇上病倒了,皇後受傷了。如今這偌大的皇宮豈不是大亂?

這明擺著就是一個圈套,是有人想嫁禍於她的,此時她是百口莫辯。

“好了,駱冰心!不要辯解了。人證物證俱在。這裏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打傷了皇後娘娘!你這個西涼蠻人,真是沒良心。枉費了皇後娘娘平時對你那麼好!”慕容萱兒揮動著手裏的長劍,一步一步逼進羅小冰,眼眸裏是滿滿的恨意。

劍光一閃,鋒刃已落到羅小冰的脖子上,快速的掠過,竟是一陣疼痛,好快的劍法。劍過血湧。若是慕容萱兒刺得再深一點兒,恐怕她就沒命了。

“帶下去!”慕容萱兒收了長劍入鞘,冷冷一喝。

羅小冰被侍衛們拖出了鳳儀宮。就在離開宮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首看一眼正殿。慕容萱兒正急急忙忙地扶起元鳳青往宮閨中走去,同時伴隨著喝聲,“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太醫過來!”慌慌張張奔進來的宮女內侍們急得不知所措,唯有她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的冷靜。

怪不得慕容鏈會把大內侍衛交由這個刁蠻的公主掌管,原來她真正做起事來,頭腦還是很冷靜的。就是太過任性,任性地有點狠毒。

天牢。

燈火暗沉,飄搖不定,更添了一份陰森的氣息,曾經綁過慕容明珺的大木樁依在,如今已換了人,被綁上去的是弱質纖纖的西涼郡主羅小冰。

她顯得格外的安靜,眸眼淺淺掃一眼四周,自嘲地笑著,沒想到上次天牢之行是來看人,這次將要變成被看。

冷寒的氣息包圍著她,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奇怪,竟沒有人來審問她。被冠上刺殺皇後的罪名是何等嚴重?應該是有專門的官員來提審她,拷打、折磨,她隨時做著心理準備……

很久,很久,依然沒有人理會她,外麵更是一絲動靜都沒有。

陰謀,一定又是一個陰謀。

會不會是慕容明浩?他早有意對皇後下手的。

理清的思緒被暗室的寒氣衝淡,她根本無法去想,身子好虛,她感覺到小腹一陣陣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