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離去,還是留下來?
她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身子失去了平衡,往後飄去。
“你小心。”慕容明珺的身手很快,大手一攬,擁了羅小冰起身來。
在危急的時候,她很清楚地看到他臉上閃過的擔憂,隻是稍縱即逝,被冷意掩住。
他扶了她站穩,趕緊挪開停留在她腰間的手,移開視線,不曾與她對視,道:“不想你摔壞了本王的酒。”
羅小冰回眸一看,不由一驚,的確,她的身後是放著大大小小的酒壇,若真是這樣摔下去,恐怕不是酒壇七零八落,而她的骨頭散架吧。
“好,你心疼你的酒是不是?”羅小冰氣憤地看一眼慕容明珺,她討厭看到他頹喪的模樣,這些可惡的酒!說罷,她拾了旁邊一根壞掉的椅子腿,狠狠揚起,朝酒壇砸去。
當當的聲音響起,酒壇被砸碎,酒水漫出,流了一地。
“我看你還喝!我看你還喝!”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女子仿佛對這些酒有八輩子仇恨似的,揚起手中硬物,一壇一壇地砸了個粉碎。
“你給本王住手!”慕容明珺一聲大喝,奔過去想要奪下羅小冰手中的器物。
“我偏偏不給!”羅小冰死活不肯鬆手,兩人抱著一根廢棄的椅子腿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肯鬆手。
就在這時,門外飛進一個異物,一道紅色弧形直向羅小冰的背部襲來!
慕容明珺的警覺性很高,眸光一沉,犀利地像一把利刃,似乎能斬斷急馳而來的紅色弧線。“讓開!”一聲厲喝,不顧一切地拉開了羅小冰。
紅色弧線又快又準,直射而來,慕容明珺來不及閃躲,不偏不倚,一件硬物正中他的左臂,“哼——”一聲痛苦吟叫,人已站立不穩,倒步了好幾步,身體抵到椅子上才站穩來。
羅小冰被慕容明珺的力氣帶到老遠,待到她回頭的時候,卻見慕容明珺的左臂上插著一把紅色流蘇的飛刀,亮晃晃的刀刃露出一半在外麵,另一半刺進他的臂膀裏,血湧而出,將他的衣袍浸得透濕。
“王爺,你怎麼樣了?”看到那血湧的臂膀,羅小冰的心一陣酸湧。
她沒有想到,他竟首先考慮的是她的安危。這意味著什麼,女子沒法多想,趕緊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倒的身體。
慕容明珺回眸一望,看到的是女子一腔的焦慮,沉淪的心突然有了一絲的滋潤,這是什麼滋味?看到她,竟覺得好安心。
此刻,四目相對,撞出的是異樣的火花。
不過兩人都意到到了什麼,趕緊避開眸光,掃向別處。
“好一場英雄救美!妙極!妙極!”這時門外響起鼓掌的聲音,人未到,聲先至,她的聲音柔而不嬌,嬌而不媚,卻宛如蒼穹之鳥,大氣磅礴。
熟悉的音色,慕容明珺一聽,手已握成拳頭。
音落片刻,纖影飄來,容貌清晰。
嬌小玲瓏的身子,閉月羞花的容貌,曾經弱不禁風的顧憐兒如今卻是錦身加身,冠如金鳳,笑似淩波。
“是你!”慕容明珺看到門口錦衣玉袍的女子,心中是一陣絞痛,他知道是她,臉上並沒有一絲的驚色。心裏的痛加深了傷口的痛,左臂的傷口愈加的疼痛起來。
“聽浩哥說你每日沉迷酒色。我是特地來看看你。”顧憐兒的眸光像流動的水,晶瑩剔透,美若深潭,說話同時,人已到了跟前。尤其是剛才“浩哥”二字咬得很重,眉目挑起。
屋中的狼藉,酒氣的濃烈,縈繞在女子的鼻息間,她微微一皺眉,好看的眼眸裏掠過一抹淡淡的痛意,不過視線移到羅小冰身上的時候,卻消失盡殆。
對她,是恨,眼眸通紅。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顧憐兒的眸光陰勾勾的。
羅小冰很詫異,她想不到曾經見到的那個柔弱發蘭的女子竟變得如此野氣霸道,她不再是以前的顧憐兒了!上下掃量著她,心中滿腹的疑問。
腦海中的記憶翻滾不停,不管是駱冰心,還是羅小冰,她都曾記得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的。隻是現在看來,卻形同陌路。
“你是來看本王的笑話的吧。”慕容明珺的拳頭一直握得很緊,掃過一眼顧憐兒,微一側眸,猛得抽出左臂上的飛刀,刀出血湧而出,滴在地上啪啪直響。
羅小冰卻覺得這聲音滴落在她的心中,好痛,好痛。
曾經的青竹梅馬,換來的卻是一場背叛。不管是誰,可能都接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