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鏡哥。”羅小冰撇了撇唇,目光一刻也不移開晨風,不知怎麼的,對這丫頭,她竟開始有點不放心起來。

以前的相依為命是真的,隻是自從住進鏡王府開始,她就有些不對頭了。

“哦。殿下是個好人!郡主的記憶不是恢複了嗎?應該記得。”晨風丫頭倒也聰明,居然把羅小冰給套牢了。

的確,接收了駱冰心記憶之後,她什麼都知道了。鏡哥從小護她,愛她,對她是溫柔體貼。不過,自從十年前被送往東榮國當了駱傲天的養女之後,他們見麵的機會就愈發的少起來。不過每年他還是會偷偷地來看他幾次,記得嫁給慕容明珺的前段時間,他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隻是他那時太狠心,太絕決,把自己的女人推向別人的懷抱。

駱冰心對他早已死了心的。

如今他的溫情又起,嗬護她備至。不知為何,新婚之喜,他竟氣憤而去。這個男人同樣有著陰晴不定的性格。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溫情如水?還是?不敢再往下猜。

愈想愈煩,羅小冰使勁甩了甩頭,目光再次鎖定在晨風的身上,道:“晨風,你可知,鏡哥這次作為質子來東榮,真的隻是為了幫助儀心長公主完成遺願?”

她早對這件事有點質疑了。

雖然他不了解呼延鏡的父皇呼延儀雄到底是何人物,但是能短短幾年時間休養生息,國富民強。那他定不是昏君。

無情最是帝王家,難道呼延儀雄真的為了自己的姐姐去幫異國的皇子登基?這其中會不會另有玄機?

如今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思緒到是理清了不少。沒有愛情的牽絆,這人倒也清醒不少。

為情所困,為情所累,為情所傷。怪不得呢?女人啊,一遇到感情的事,智商都降為零了。

“這個奴婢不知。”晨風連連搖頭,迫不及待地否認。

一問三不知,羅小冰聳聳肩,歎了一聲。重新閉上眸子,靠在廊椅上,靜靜地聽著周圍的風聲。

八月的天氣,雖有幾分熾熱,但一旦風來雨到,竟添上涼氣。

“小心著涼。”耳際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接著肩頭被一隻大手攬緊。熟悉的嗓音,是他!

羅小冰緩緩睜眸,側目看一眼,他滿臉的笑容上卻多了一份渾濁。“鏡哥,你怎麼在這裏?”

“你先下去。”呼延鏡未直接回答羅小冰的話,隻是揚手示意晨風退下。

晨風把頭埋得很低,小手習慣性地絞著衣角,輕輕盈身,帶著幾分不舍地離去。

羅小冰這次留了個心眼,她發現晨風在看呼延鏡的時候,神色很慌張,難道她——

“冰兒,天轉涼了。回屋吧。”呼延鏡打斷了羅小冰的思緒。

“鏡哥,你可發現晨風有幾分怪異。”羅小冰抿了抿唇。

“一個小丫頭,有什麼怪異的。你想多了。”呼延鏡的眸光流轉,擁了羅小冰入懷,下頜擱在她的青絲之下,視線掃向飄處的晨風,扯著嘴角,得意地笑著。

“哦。”羅小冰應了一聲便安靜了,不知為何,今日伏在這個溫情的懷抱裏,竟沒有一絲的暖意,更多的是冷漠。

他此時此刻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罷了,不多想,隻要孩子能平安出世,這就是最大的安慰。

當了鏡王妃,這日子也著實過得清平極了。

次日,羅小冰便搬回了芳香苑。此後,生活上雖然被人照顧的無微不至,但是呼延鏡來看她的次數是愈來愈少了。

是他太忙,還是幾乎已經把她忘卻。

羅小冰竟奇怪地發現,心裏沒有空蕩蕩的感覺,他來與不來都是一樣的。一個人過日子倒是更清靜。

此時,她才發現真的不愛呼延鏡,對她隻是那一份憐憫與感恩。自從他吃了複生靈藥,她對他的最後一絲的憐憫也一同消失了。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羅小冰坐在床沿上,將衣服一件一件的收好,包起。她下了決心,要離開這裏。

既然不愛他,就不要再留在這裏了。先前是為了還他的恩情,要給彼此一個機會。如今他體內的殘毒也解了,更為重要的是他一樣懷著某種目的娶她。若不然,他不會這般長久的不來看她。

既無夫妻緣分盡了,不如早散為好。

想罷,羅小冰輕撫一番小腹,拎了包袱悄悄溜出了芳香苑。她走了一貫逃跑的後門,心中暗暗自嘲,不知逃跑了多少回,一次也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