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就在落地的前一刻,她的身體淩空了,跌入那個滿懷血腥的懷抱之中。慕容明浩的身體搖搖晃晃一番才站起,將嬌小的女子緊緊固在彎腰之中,眸眼勾起邪光,對上她仿佛積聚千年冷厲的寒光,“本王最大的收獲就是你!”大手已撫上她的臉頰,一陣愜意的笑。
他竟一點兒也沒挫敗的荒涼!
“拿開你的髒手!”羅小冰憤恨的眼神盯著慕容明浩,一點兒沒有掙紮,聲音赤冷的就像能瞬間凝固周圍的一切。
慕容明浩的身子陡然一顫,怔怔凝視著她,從救下她的那刻開始,他已發現這個女子變了,眼中因絕望而生起的冷恨,鋒利地就像一把殺人冷劍。
“怎麼?對他由愛生恨?”慕容明浩的臉上絲毫沒有因戰敗而生起的頹意,相反,他竟是一臉的灑脫,將羅小冰擁得愈緊。
“大王爺,你可真是瀟灑!如此狼狽,你也笑得出來。”羅小冰哂笑一聲,心中的那處還是被他的話激得生生的痛。
慕容明浩抿唇未語,大手輕撫了一下她的小臉,陡然下移,一把掐了她的手腕,細探她的脈博,道:“血苓子果然是保胎神藥!”話說同時,他的眸光由天上掃到地下,“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胎氣居然未散,真是怪哉!看來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將血苓子留予你。”
羅小冰冷哼一聲,擺脫慕容明浩的大手,試圖從他的懷中掙出,“別動!”他的眸光迎上,含著千分笑意,加緊了手臂的力度。
“王爺,我們還是趕快起程去南召城。躲開這場禍劫。”領頭的侍衛突然插上話來,麵色凝重至極。
慕容明浩的臉色微微一變,掃一眼四周,道:“好。馬上出發。”說罷,他伸出手指,狠狠地往羅小冰的身上一點,封了她的大穴,橫抱起她,在侍衛們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這落日山穀。
南召城在東榮國的南邊,一座被世人遺忘的古城。五年前慕容明浩早已在這裏暗結勢力,成為一方霸主,隻是東榮國的皇帝卻還蒙在鼓裏。
不能成為東榮的一國之君,他可退避三舍,做一個小地方的王。
馬車在幽幽山林中前行,侍衛們化成了商旅,暗護著慕容明浩逃離了東榮國,駛向遠遠的南方。
一路顛跛,風塵滾滾,渡過黃河,穿過山野,氣候愈發怡人起來。
車隊走了七天七夜了,一刻也沒停下。
那輛高篷子馬車裏,安靜至極,羅小冰與慕容明浩同車而行。
狂風卷起車窗簾,裏麵另外一番豪華,軟榻香爐,矮凳長幾,茶水果點,無一不少。
羅小冰坐在側邊的軟凳上,冷眸怒怒地瞪著,七天七夜,她一字未語。有吃的她便吃,有喝的她便喝。吃飽喝足,便繼續發愣,眸眼冷得就像千年的寒冰,一觸及就似乎能把對方凝結著冰塊。
慕容明浩卻一點不為驚訝,閑散地躺臥於軟榻之上,撐著頭,望著猶如木頭的羅小冰,嘴角時爾泛起淡笑。
黃昏落日,隻聽到車轆轤轉動的聲音。
“七天了,你一語未說,可是為他?”慕容明浩還是隱忍不住,打破了車內多日來的寧靜。
羅小冰並不理會,隻是抓了長幾上的水果,狠狠咬上一口,眸光暗沉,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你可知那晚他為你擋飛鏢……”慕容明浩聳了聳肩,咧唇一笑,忽而眸光流轉,似乎想到什麼。
羅小冰愣了一下,目光停到慕容明浩的身上,眼眸裏竟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意。“夠了,不要提他!”七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是個騙子,十足的騙子。永遠不想再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情,隻是心中還是隱隱作痛,他都那般絕情了,為何還要舍身救她?
接下來,慕容明浩的答案讓她徹底的心涼。
“其實你心中還是有未解難題,為何那晚他會奮不顧身地救你?我告訴你,那些刺客是我派去的。本來是想寧願玉碎,不讓瓦全。沒想到,他會為你擋下。”慕容明浩頓了一下,端起幾上的香茗輕抿一口,繼續說道:“朝廷之中,能與本王相抗衡的人就隻有他了,他身受重傷,定顧及不了宮中之事,所以我就乘虛而入,發動宮變,想逼父皇退位。沒想到,他竟是來了一招‘引蛇出洞’,早在宮裏暗下了埋伏……還想繼續聽嗎?”慕容明浩娓娓道來,聲音有幾分凝重,但飛揚的眉間卻是戲謔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