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說配製紅雪蘭是需要毒蟲毒草的。紅雪蘭可以去晨露宮偷來,熏草亦有微毒的,算是毒草吧,那毒蟲呢?”羅小冰攥緊了絲帕,踱上兩步,眉色一沉。
“冰主兒可別忘了。皇宮西邊有片荒林,那裏蛇蟲鼠蟻經常出入。難道還找不到毒蟲嗎?”幽蘭的眼睛一亮,思緒縈繞。這件事,她可記得清楚,是小殿下調皮,硬是拉著她去西荒林玩,一條青幽幽的蛇突然竄出來,可把她嚇個半死。
羅小冰點一點頭,臉上的冷意愈發的加重,道:“上次風兒中毒很深,應該是食入很多紅雪散才導致,可是風兒一整天跟在你身邊,應該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當時幽蘭記得小殿下一直叫喚肚子餓的,後來又突然說不餓了。”幽蘭竭力回想著當天發生的事情。
羅小冰踱了兩步,又道:“那風兒有沒有離開過你?”
“有,有一次殿下說要小解。他一個人去了好久才回來的。”幽蘭十分肯定地說道。
羅小冰盈了盈袖,這事情兜兜轉轉又轉回來了。當時懷疑是南宮玉兒,難道還真是她嗎?這次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幽蘭,去把風兒叫來。”
“是。”
不多一會兒,一個小可人兒飛快地奔了進來,“母後——”一聲甜甜地叫喚,然後快活地撲到羅小冰的懷中。
羅小冰扶正慕容風的身體,捧著他的小臉,道:“風兒,母後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老老實實告訴母後。”
慕容風看到羅小冰一臉正色,趕緊斂了笑容,拍了拍胸口,道:“母後盡管問,風兒一定老實作答。”
“風兒可還記得那天中毒的事。”羅小冰凝起眸光,聚著冷意。
慕容風點一點頭,很認真地答道:“當然記得。”
“那天你有沒有背著幽蘭姐姐吃東西?”羅小冰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母後——風兒——風兒——”慕容風明顯地底氣不足了。
“說實話。不然母後可生氣了。”羅小冰的玲瓏大眸裏積起一股厲色。
慕容風嘟了嘟小嘴,怏怏地點了一點頭,道:“回母後,風兒吃過。不過不止風兒一個人。今天我還看到萱兒姑姑背著幽蘭姐姐拿別人的東西吃,還偷偷藏了一包在懷裏了。”
“拿誰的東西?”羅小冰倒吸一口氣涼氣,事情漸漸明朗起來。
“就是水兒姐姐給的啊。水兒姐姐還說讓風兒不告訴母後了。”慕容風怏怏地別著腦袋,一點也不敢抬頭。
羅小冰抿唇一笑,竟沒想到,居然還是她,“那萱兒姑姑的東西是誰給的?”
“當然也是水兒姐姐啊。”慕容風說話是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好了,幽蘭,帶風兒去睡吧。”羅小冰揚了揚手,突然覺得頭一陣劇痛。
可能皇上早已知道是南宮玉兒所為吧。他為何要袒護她?真的是想不明白。
不多一會兒,幽蘭送了慕容風,已經折身返回。
見到羅小冰一臉的痛意,她頓時緊張起來,趕緊上前問道:“冰主兒,您是不是頭痛病又犯了?”
“沒事兒。”羅小冰搖了搖頭,竭力忍下身體的痛苦。
幽蘭嘟了嘟嘴,氣氣地跺了下腳,道:“冰主兒,這明擺著就是南宮玉兒所為。冰主兒作為皇後應該懲罰她才是。”
“等皇上回來再作處理吧。”腦中的思緒縈繞,紅梅、白菊的事情,他不查清楚、風兒中毒他同樣含糊不清,就連柳菌菌自縊,他更是囫圇吞棗的處理。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不舍?
“冰主兒是不是覺得皇上對南宮玉兒有情?”幽蘭突然插了一句來。
羅小冰猛得抬頭,怔怔地看著一臉清澈的丫頭,道:“幽蘭,你也看出來了?”
幽蘭點一點頭,道:“皇上對南宮玉兒真是太寬容了。”丫頭說罷,不服氣地厥了厥小嘴,小拳頭握起,帶著滿腹的恨意。
“畢竟南宮玉兒與她相處五年,如此佳人,怎麼不動心呢?”羅小冰冷冷一笑,忽而想到他為她傾城池之事,那份情是太重,還是太假?他的最終目的,是不是以叛賊的名義殺了他?以報關母之仇嗎?畢竟十五年了,好長的一段歲月啊!慕容萱兒同樣亦是因他起病,可能當時他下定決心要做帝王之位,亦是因此。
“不會吧。”幽蘭半信半疑的樣子,連連搖頭,其實她心底裏也打起鼓來。
“罷了,不多想了。反正以後還是要離開的。我們眼前就是先治好萱兒,以報答他為我傾成之恩吧。”羅小冰籲了一口長氣,說得倒是輕飄飄,仿佛一絲多餘的情感都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