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行了一禮,“奴婢就在外麵,小姐自行歇息,倘若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小姐隻管喊一聲奴婢就好。”
說罷,她便退出房間,從外麵仔細地關好了房門。
時間一點點的溜走,眼看著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等在正廳裏的老夫人隱隱有些奇怪,這都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太子府雖然寬敞了些,但盧淨初回去取藥,也實在不該耽擱了這麼久。
正思索著要不要讓太子的下人去看一看的時候,從正廳門前慌張衝進來的人影立即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房間裏眾人都在悠然自得的交談著,那慌張進來的人影,便顯得格外惹人注目。除了聊興正濃的少數人,幾乎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那人。
婉芸滿頭大汗,神色慌張,被汗水浸透了的臉上是說不出的焦急慌亂,她有些語無倫次的嚷著,直直地衝著老夫人便來了,“出事了,老夫人!三小姐出事了!”
老夫人手中的酒杯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淨初怎麼了!?”
“三小姐她……她……”婉芸漲紅了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婢不敢說!”
老夫人怒道:“我問你話,你有什麼不敢說的!淨初到底怎麼了!再不趕緊說明白,萬一我的孫女有個好歹,你也一並要吃不了兜著走!”
房間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吸引了過來,祁連庸德眉心微微一沉,隨即便命令身旁一位婢女上前來攙扶著老夫人。他看一眼婉芸,語氣之中雖聽不出什麼明顯的責令,卻有種令人莫名臣服的威儀。
“老夫人先不要著急,我太子府戒備森嚴,在這裏三小姐應當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是先聽聽這丫鬟怎麼說。”
“是,是……”婉芸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奴婢,奴婢今天身子有些不適,就想去馬車上找找有沒有避暑丹,結果,結果等奴婢靠近馬車那,就看到……看到……”
“奴婢看到三小姐半裸著身子,正在馬車裏和李三抱在一起!”婉芸顫聲道,“奴婢看的千真萬確,絕不會錯!奴婢一下子就慌了神,就趕緊跑回來找您,老夫人您快去瞧瞧吧!”
“你說什麼!?”老夫人隻覺得一口氣沒能提上來,臉上一白,險些直挺挺地背過氣去。
這怎麼可能!?淨初那孩子一直不都是老老實實的麼,怎麼會在馬車裏跟一個下人苟合!?
看婉芸的模樣不像說謊,難道……老夫人隻覺得一口悶氣梗在胸口,一雙手都哆嗦了起來。這可是在太子府!天悠所有皇親國戚名門望族,今天都聚集在這裏,盧淨初真要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從此以後盧家顏麵何存!?往後盧家所有人,還要怎麼才能在天悠抬得起頭!?
憤怒夾雜著失望,在一瞬間占據了老夫人的所有心思,莫非她先前的想法都錯了?自己這嫡出的孫女,難道從根本上,就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丫頭!?
婉芸把戲份做到了十足,在場的所有人竟然沒有一人懷疑她的話,當下便已經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低聲咕噥著對這件事的看法,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的眼中都充滿了輕蔑。
祁連華儀麵上依舊沉穩,心裏卻不免挑起幾絲輕蔑,她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祁連庸德,卻始終一言不發。
先前盧老爺在世之時,盧家可謂是名門望族中的翹楚,不隻是因為盧老爺備受皇上器重,也因為盧家那令人無不稱揚讚歎的家風。
可如今,窺一斑而見全豹,她不必再去了解盧家的什麼,隻是從盧家的這兩位小姐的身上便不難看得出,現如今的盧家早已不複當年輝煌,簡直就是跳梁小醜。祁連華儀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麵色淡漠。
祁連庸德的臉色也有幾分掩不住的難看,那溫潤如玉的臉上,竟隱隱有了幾分怒意。在太子府和一個下人,做出那種齷齪之事,除了丟盡盧家人的顏麵,也等於不把他這太子放在眼裏,打的是皇家的顏麵!
見太子麵色沉了下來,眾人的竊竊私語都紛紛停住,靜靜等待著看祁連庸德要如何做。就在這時,卻見到夏侯瑾走了出來,“你都看仔細了?”
他開口,問的人是婉芸,婉芸沒有料到夏侯瑾會突然開口問自己,先是一愣,隨即點頭個不停,“回王爺的話,奴婢都看清楚了,就是三小姐!”
婉芸重複一次,老夫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幾分,要不是一旁還有人攙扶著她,隻怕她早就要被氣倒在地了!
祁連華儀瞥一眼祁連庸德,隨即開口,神色卻依舊淡漠,“像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又來到太子府裏公然辱沒皇家尊嚴,難道太子還要宅心仁厚從輕發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