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盧百之對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看到二夫人的臉,隻覺得心中一陣陣厭煩,“給我滾!”
“老爺……?”二夫人圓瞪著眼睛,愣在了原地。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自己一輩子相依相靠的人,可現在……明明是與她無關的事情,到頭來怎麼卻要一股腦地推到她的頭上!?
倘若她真的有錯,那他呢!?她的哪一步,不都是在他的默許甚至是支持之下而做的!?現在,所有一切的過錯,他竟然全部都推了個幹幹淨淨!多年的夫妻情分,難道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下場!?
寒氣從四麵八方襲來,將呆愣在原地的二夫人給牢牢地纏緊,讓她連掙紮都掙紮不得。四周有碰巧路過的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那偷偷打量時帶了一絲憐憫的目光,卻讓二夫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夫人,您沒事吧夫人!?”周媽媽連忙攙扶住她,急忙道,“老爺他……他想必也隻是因為少爺剛剛沒了,心裏難受的很,夫人您可千萬別把老爺的氣話放在心上啊!”
“氣話?”二夫人抖了抖幹裂的嘴唇,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從心頭漸漸蔓延到了全身,“周媽媽,從我還在侯爺府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伺候著我了。從我嫁到盧家,跟老爺生活在一起,有那一天的日子是你不清楚的?”
“夫人……”周媽媽一時語塞,不知道她應該說些什麼。
二夫人抓著周媽媽的手,冷笑了起來,“難道你會不知道,我嫁給的是一個多無能,多狹隘的男人!?這種時候,你來安慰我又有什麼用!?怪也隻能怪我命不好,生在侯爺府,卻隻是個庶出!嫁,也隻能嫁給這樣無用的男人!”
“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周媽媽,這樣的男人,我卻跟他過了大半輩子!倘若沒有我,他就連今天這一切也都不可能得到!我盡心盡力,掏心掏肺地為了他,可事到如今,所有的錯卻全都是我一個人的!全都是我一個人的!”
二夫人的時候越抓越緊,周媽媽都疼的有些受不住了,趕緊反手握住二夫人的手,“夫人,老爺是在氣頭上,這氣話怎麼能聽得!?”
二夫人頭發蓬亂,蠟黃的一張臉上,隻有一雙憔悴腫脹的眼睛攝著猙獰的寒光,像是根本聽不到周媽媽的話一樣,“這個男人靠不住,他靠不住啊!我已經沒了恒兒,怎麼能再保不住幽珊的前程!?他靠不住,那就讓我來,讓我來……”
二夫人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神思恍惚,這看來像是中邪了似的模樣,著實嚇到了周媽媽。周媽媽正要勸她暫且先回房裏休息,卻見到二夫人她猛然之間兩眼一凸,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眨眼間身子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就在周媽媽正手忙腳亂把二夫人送回和賢院的時候,盧淨初和盧恭安也已經送老夫人回到了清寧院。老夫人看起來始終是有些懨懨的,歎息一聲連著一聲。
老夫人不必開口,盧淨初也知道她心裏是在難過什麼。盧百之的生母去的早,一直以來都是老夫人把他待在身邊,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的養大。可現在,隻是為了原本就應當這麼做的一件事,二房夫婦卻對老夫人的態度如此冷庫,即便是道理上老夫人能夠想明白,感情上也是一時難以接受。
但也因為剛才在靈堂的那一番質問,卻也讓老夫人徹底放下了對二房的最後一絲期盼。回到清寧院的老夫人,在靜默一番過後,精神上看起來也就不是那麼難過了。
老夫人盡管年紀大了些,頭腦卻依舊清楚得很,關於分家的打算很快便一清二楚。按照常理來說,已經分了家,二房就應該從盧府搬出去,可老夫人心裏始終太過仁善,於是便沒有把事情做的太絕,依然默許了他們留在盧府。
隻是從老夫人提到分家這一天起,盧百之便像是徹底將老夫人當做了陌生人,以往時不時就會來探望一番老夫人的他,如今已經有好多天都再沒有見到人。至於二夫人則是更不必說,隻不過與盧百之的刻意不見不同,二夫人之所以不露麵的原因,是因為她病倒了。
據二夫人身邊的周媽媽說,從盧元恒出事之前,二夫人就多了一個胸悶吐血的毛病,盧元恒一死,二夫人受到了刺激,病情越發加重,喊了幾個大夫來看也不見成效,每天都隻能花大部分時間躺在床上靜養。
期間老夫人聽說了之後,也讓何媽媽帶著補品去看了一看,等何媽媽回來之後,說看樣子,還有和賢院裏裏外外濃濃的藥味,二夫人應當是真的病了,而不是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