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牆角處,刺客明明對準的人是你,你不擅武功,二弟卻武藝高強。刺客衝下的時候,若是真的想要刺殺你,怎麼會一劍刺中了我的二弟!?”
錢俊羽像是剛才才想明白這一切,瞪大眼睛看著盧恭安,“還有那把劍,怎麼會隻有刺殺了二弟的劍上有毒!?其他的屍體,我都已經命人查看過了,上麵並無半點毒性!”
“如今想起來,那刺客簡直就像是早早藏匿在牆角處,隻等著你給他暗示,好跳下來給予二弟致命一擊!你也早就清楚二弟他武功高強,隻靠一般的法子,很難才能夠傷害得了他,所以你就早早讓人把劍上抹了劇毒!”
錢俊羽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可憐我的二弟,他不過就是性子太直白了些,你為什麼非要對他痛下殺手才甘心!?你若是記恨他先前對淨初表妹所做的一切,可他現在都已經懺悔了!他隻是不善言辭罷了!”
“我們侯爺府,也已經因為二弟的魯莽而付出了代價,你又何苦非要對我們苦苦相逼!?”錢俊羽瞪著盧恭安,沉聲道,“我總以為,恭安表兄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如今看來,倒是比小人都要小人!”
“你是朝廷命官,我們侯爺府不能私下處置了你,可我相信,皇上定然會還我們一個公道!”錢俊羽一揮手,“來人!把盧大人拿下,即刻送交皇上麵前!”
盧淨初輕笑一聲,銳利目光掃向錢俊羽,“大表哥這決定未免倉促了些吧!?方才你說的那些,乍聽之下的確很合乎情理,但卻根本算不得真憑實據,隻憑這樣的理由就要把大哥綁到皇上麵前,難道不覺得倉促麼!?”
祁連庸德也沉了眉心,附和著盧淨初開口道:“盧三小姐說的不錯,若是沒有真憑實據,隻憑借著看似可信的猜測便定罪,即便是真的把人送到了父皇麵前,父皇同樣也不會降罪下來。”
祁連庸德話音剛一落地,祁連子凡便冷笑一聲開了口,“皇兄這麼說,到底是出於一顆公正真心,還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偏袒盧家兄妹!?皇兄不好意思開口,不如就讓我來替你說。”
“皇兄對盧三小姐有意,早就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現在即便是有鐵證擺在眼前,你不也還是會偏袒他們麼!?我說的對不對,皇兄?”祁連子凡狹促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偏袒他們,不就是為了博美人一笑麼!?”
今天祁連子凡在侯爺府並沒有多顯眼,直到現在他開口說起這些,盧淨初才抬眸,打量了一眼祁連子凡,心中冷笑一聲。
從外表看起來,祁連子凡同樣也是英俊不凡,風度翩翩之人,憑盧淨初對他的了解,其實,若要真正地掄起才華,祁連子凡不見得會輸給當今哪一位皇子,他之所以永遠贏不了,敗就敗在他的淺薄與小家子氣。
他隻遺傳了皇上與賢妃的一張好相貌,皇上的沉穩氣度與城府,他卻是半點也沒有遺傳得了。
將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攤開在眾人眼前,如此淺薄不懂內斂,凡是與自己想法不和之事都要錙銖必較,為人更是高傲狂妄,像這樣的皇子,即便是有著再高深的才華,會輸給自己其他的兄弟,也根本不是什麼讓人難以預料之事。
“八皇弟。”祁連庸德麵色分毫不改,像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他方才話中對自己的侮辱一般,而是心平氣和,從容道,“我知道侯爺府出了這樣的慘案,八皇弟心中一時難以接受,一時間情緒難以自控,說了些過激的話,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不過,還望八皇弟可以冷靜聽我一句勸告。盧大人是朝廷命官,又是備受父皇重用之人,倘若無憑無據,便將盧大人綁了送去父皇麵前,一口咬定是他買通了刺客來侯爺府大開殺戒。到時隻怕父皇會勃然大怒,就算是降罪,對象也絕不會是盧大人。”
“皇兄說的不錯。”祁連子凡唇角斜斜挑起,帶著一絲狠辣,“皇兄這話也著實提醒我想到了一點,的確,沒有真憑實據,就要一口咬定盧大人是買通刺客之人,的確是有些過頭了。隻不過,我倒是突然想到,或許皇兄追問的證據,至今仍在。”
祁連庸德目光輕輕望向盧淨初方向,心下隱隱有幾分不詳預感。這件事如今看來,倒是怎麼看都像是侯爺府和祁連子凡要聯手,一同來對付盧家了。倘若他們真的一早就早有準備,隻等著將盧恭安拿下,到時……
祁連庸德的目光微微一沉,倘若真到了那時,即便是端出自己的太子身份,強行要將盧家人護下,隻怕也是不可能之事。今天這件事,倘若不能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到時隻怕夏侯瑾都幫不到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