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全都是因為她!全都是盧淨初這個賤人掃把星,所以她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盧幽珊牙根死死咬著,狠狠地衝著盧淨初啐了一口,“賤人!是你害我!你這個賤人!”
“皇上!是盧淨初這個賤人要害臣妾,皇上您不要被她騙了,您不要殺了臣妾啊!”眼看抬著毒蛇的侍衛一步步走近,盧幽珊的尖叫聲都已經變了音調,“皇上,皇上——”
就在盧幽珊正尖叫掙紮著的時候,盧淨初正輕歎了一聲,側身看向韓大人,“韓大人,如今您也已經看明白了,我和大姐姐雖然都是盧家人,可大姐姐她自始至終,都從沒有把我們看做是一家人。”
“大姐姐她做的錯事,害韓大人失去了心愛的女兒,韓大人讓她一命償一命也是理所應當。隻是……”盧淨初苦澀一笑,“還望韓大人可以分清,不要因為大姐姐的過錯,便將整個盧家都視為仇敵。”
韓大人咬牙,恨恨嗤笑一聲,“她難道不是你們盧家的人嗎!?同你們盧府,如何會沒有關係!?”
“雖說大姐姐犯了錯,我們盧府理應也要負責任,可是……”盧淨初麵露為難神色,終究還是開口歎道,“老夫人也清楚大姐姐性子驕縱,容易做出錯事。可之前大姐姐有二叔二嬸袒護,等二叔二嬸去了之後,老夫人本想給大姐姐改一改性子,隻是——”
“從二嬸也去了之後,大姐姐就一直住在侯爺府,老夫人她即便是想教,也是有心無力啊。”
盧淨初的這一聲歎息,正處於情緒極度悲傷的韓大人並未意識到什麼,可隨即,韓大人卻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侯爺府與韓府的關係,原先便不溫不火,甚至暗處還有某些時候隱隱呈現敵對之勢。
再一聯想盧幽珊和侯爺府之間的關係,韓大人的麵色便又是微妙地變了一變,盧幽珊雖然名義上是盧家的人,可不管怎麼看,她似乎和侯爺府的人都要更為親密。
難道說……今天這場慘劇,表麵上看來隻是盧幽珊的無心之失,可實際上卻是侯爺府的什麼陰謀不成!?韓大人眼底的神色急急一變,這些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有見過,這次難保不是……
盧淨初隻當是沒有看到韓大人神色之間的微妙變化,長長歎息一聲便轉過了身,似是十分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一般。
鐵網被攔在了棺材四周,毒蛇全都都被一股腦地傾倒進了鐵網中,被困在竹筐裏麵多時的毒蛇,早就變得暴躁起來,忽然被放了出來,頓時便不安分地展開身體,吐著長長的信子在地上滑動著……
有鐵網的阻攔,毒蛇無法從裏麵衝出來,在衝撞了幾次之後,毒蛇察覺到了棺材中盧幽珊的存在。
盧幽珊的身子瑟縮在棺材中,雙手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呼出的氣息會把毒蛇招來自己身邊!
由於不能呼吸,盧幽珊的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耳中一陣陣嗡鳴,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隨時要爆開一般。就在她快要窒息到極點的時候,忽然,她隻覺得眉心一熱,一股熱流從鼻子裏麵湧了出來,滾燙的鮮血瞬間便滴滴答答沾滿了她的前襟——
鮮血的味道在一瞬間便引起了毒蛇的注意,那嘶嘶的聲響逐漸、逐漸靠近了盧幽珊躲藏的棺材。
盧幽珊慌亂地蹭著,想要將血在棺材上蹭掉,然而這舉動除了讓她的一張臉看起來越發汙遭不堪之外,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怎麼辦、怎麼辦……救救我,誰來救救我……”盧幽珊慌亂地在棺材的方寸之地內轉來轉去,猛一抬頭,卻不偏不斜地對上了一雙紫紅色的猙獰蛇眼!
“皇上!皇上救救臣妾!”盧幽珊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猛地起身後退,腿卻磕在了棺材上,一個不穩向後滾到了地上。
灰頭土臉的盧幽珊,徹底沒了往日大小姐的豔光四射,雙手撐在地上爬著,血汙滿臉,活脫脫像是一個肮髒的乞丐。指甲不知在什麼時候斷了,鮮血流了出來,手掌每按在地上一下,都有一點血跡落在了血汙之中。
“三妹妹,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之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該死,全是我的錯!”盧幽珊爬到鐵網邊沿,肮髒的手用力地抓住鐵網,咬牙切齒地想要把鐵網撕開,卻隻是徒勞。她絕望地抓著鐵網,對著盧淨初,一下一下地磕在鐵網上——
“淨初,我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