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姑姑。”祁連華儀壓下眼底的不快,將人喊了過來,“出去看看,外麵怎麼會這麼吵,我事先不是已經吩咐過,今晚誰也不許靠近華儀宮麼?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倘若是有人故意,便統統給我拿下。”
“是,公主。”馬姑姑的眼底也浮起一絲疑惑,祁連華儀的命令是她親口傳下去的,應當不會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祁連華儀動怒才是。
快步走出去的馬姑姑,卻在片刻過後,便緊擰著眉心,快步走了進來,見馬姑姑回來,外麵吵嚷的聲音卻絲毫都沒有減輕,反而還有火把的亮光漸漸靠近,祁連華儀的臉上便禁不住浮起一抹博怒。
“馬姑姑,這是怎麼回事!?”
“回稟公主,不是咱們的下人辦事不利出了錯,外麵那些人是侯爺帶來的,說是……說是有和敵國通信的叛徒,藏匿在了公主的華儀宮!”馬姑姑急急道,“侯爺說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捉拿內奸,老奴根本阻攔不了。”
“還有這事!?”祁連華儀臉上的怒容頓時又清晰了幾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什麼時候奉了父皇的命令,為什麼我竟不知曉在我的華儀宮裏麵還窩藏了什麼內奸!?”
正當祁連華儀憤怒之際,房門已經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幾位早已經不問前朝之事的太妃,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麵麵相覷,隨即一同看向進到房間裏的人。
侯爺臉上堆著笑,卻連分毫退讓的意思都沒有,衝著祁連華儀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得罪,“長公主,老臣也是奉命行事,倘若打攪了長公主的話,還望長公主能夠多多包涵。”
祁連華儀冷哼一聲,麵上的怒容分外明顯,“我這華儀宮,什麼時候變成了誰想闖入就能闖入的地方!?侯爺現在還真是好大的氣勢,連我這個長公主都絲毫不放在眼裏了。”
“長公主誤會了,老臣隻是奉了皇上的命,暗中查探與朔月通信,背叛我們天悠的內奸,並不是有意要惹怒長公主。”
“哦?這麼說,侯爺的意思是,本公主在自己的華儀宮裏麵窩藏了內奸?侯爺是不是等下也要將本公主一起拿到皇上的麵前,說是本公主裏通外國,有意要毀了天悠!?”
祁連華儀一邊慍怒地回著侯爺,視線一邊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唯獨在盧淨初的身上稍稍停留了瞬間。
眼下在華儀宮的人,除了她邀請來的這幾位太妃,便就隻有盧淨初一人了。這些太妃早就不問前朝之事,在宮裏過的和隱居也沒什麼差別,侯爺這次來的目的,十有八九是衝著盧淨初而來。
盧家和侯爺府的幾次暗處交鋒,祁連華儀也都已經聽說了個清清楚楚,所謂的捉拿內奸,想來就隻是一個借口,侯爺的真正目的,應當隻是為了除了盧家的人。
倘若是一般臣子之間的爭鬥,她絕不會插手多管閑事袒護哪一方,可現在侯爺要針對的人卻是盧淨初。
姑且不提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們二人之間所有的情分,單是盧淨初身上的價值,就足夠讓祁連華儀將她袒護到底。
今日她若是袒護盧淨初,將她力保下來,他日盧淨初必定會越發感激,盡力輔佐祁連庸德繼位。但她要是做出了相反的選擇……到時候祁連庸德非但不會得到侯爺府的鼎力相助,還會讓同侯爺府有關聯的八皇子的勢力增強。
隻需這樣稍作衡量,祁連華儀的心中便就有了打算。
聽到祁連華儀這麼說,侯爺心中也已經明白了幾分,當即便又堆起一副虛偽的笑,“臣哪裏敢將公主誤認為通敵之人,臣今天要來找的,不是公主,而是公主身邊的盧家三小姐!”
說罷,侯爺便抬了抬手掌,冷聲道:“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退下!沒有我的命令,誰敢在我華儀宮內造次!”祁連華儀杏眼微微一瞪,氣勢十足。
盧淨初緩緩站起身,目光看向侯爺,神色平靜,不帶一絲畏懼,“侯爺說抓人就抓人,姑且不說是不是折損了長公主和在座太妃的麵子,連隻字片語的證據都說不出,隻怕也難以服眾吧。”
衝著盧淨初冷冷嗤笑一聲,侯爺隨即又抱拳看向祁連華儀,“長公主不要為難老臣,老臣是奉命行事,難道長公主必定要看到皇上親擬的聖旨,才能允許老臣抓人麼?通敵叛國可不是一般的罪名,長公主可要想清楚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