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無邪不搭理冰火的調侃，問眼前這個拘謹、窘迫的正太：“你叫阿若？”
阿若緊張地抿了抿嘴唇，回道：“是，小姐。”
小姐神色冷漠，必定是不喜歡自己了。
想到此，他更不知道怎麼站，不敢亂說話。
“以後你就住你娘的房間。”她淡漠道，“你還想去當學徒嗎？”
“不去了。”他的聲音很低，去當學徒要交銀子，他不能要小姐的銀子。
“以後就跟著我吧，沒事的話你可以做一些粗活。”
“是，小姐。”
“以後不要叫我小姐。”
“哦。”
阿若的頭更低了，脖子都快折斷了。
小姐一定非常討厭他，不然就不會連“小姐”這個稱呼都不讓他叫了。
思無邪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眸光冷淡，“男子漢大丈夫要抬頭挺胸，目光要放遠。”
他心神一怵，她的目光好冷，他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以後叫我姐姐。”她坐下來，準備煉藥，“對了，你修煉過嗎？”
阿若呆呆愣愣的，心砰砰地跳，叫小姐為姐姐？
他隻是下人的孩子，怎麼可以叫主子為姐姐呢？
可是，見小姐冷漠如冰，他不敢提出意見。
“沒修煉過。”
他聲若蚊蠅。其實他也知道，沒修煉過的人是廢物，會被人鄙視、嘲笑，因此他才會這麼自卑。
思無邪將麵前分好的七八種藥材一樣樣地放進八荒輪回鼎，“今日你也累了，先去歇息。”
不過，阿若沒有動，星辰般的眼眸散發出璀璨的流光。
“這是腐骨，這是……”
雖然他的聲音又輕又低，不過自信而堅定，像是隨口一說那麼隨意。
她驚詫地抬眸，“你認得這些藥材？”
阿若點頭，解釋道：“我在一家藥鋪當學徒，那裏的大夫都不教我醫術，不過一個負責看守書庫的老爺爺偷偷地帶書給我看。這些年，我把書庫裏的書都看完了。這幾種藥材，書裏都有。”
“你懂醫術嗎？”
“雖然我看了很多書，那個老爺爺也給我講解了一些，不過我從未給人醫治過。”他忐忑地撓頭，更自卑了。
“那你知道我這是在做什麼嗎？”思無邪又問。
“小姐……這是在煉藥。”說到醫藥，阿若的神采自信了些，“那個老爺爺給我看過兩本煉藥方麵的書，因此我略知一二，不過從來沒煉過。”
她眸光一轉，伸出右手道：“你給我把把脈，看看我臉上這些黑點有沒有辦法醫治。”
阿若連忙擺手，緊張道：“不行不行，我沒有醫治過人，隻給老爺爺和娘親把過脈，抓過藥。”
思無邪故意板起臉，冷漠道：“邀月閣不收一無是處之人，你沒本事，就去當學徒吧。”
經過一番內心交戰，他才抖索著搭上她的手腕。
她凝視他，他的表情變化可真精彩，狐疑，思索，驚異，不敢相信……
“怎麼樣？”她問。
“小姐……”
“叫姐姐。”
“哦，姐姐臉上的麻子應該沒得醫。”阿若幹巴巴地笑，又有點不自信了。
“為什麼？”思無邪凝眉，果然是個草包，不過他年紀還小，隻是看過幾本醫術，還需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