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溫侑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峻顏上,才慢慢回歸了血色。
童故晚替他掖了被角,這一動作剛做完,他似乎被驚醒了過來。
熠輝的雙眸與她相視,看清楚是她,笑的彎了。
見他這副故作無事的模樣,童故晚就來氣!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別開頭並不搭理他。
已經深夜的病房內,更是寂靜。
仔細一聽,還能聞到他們身上的呼吸聲。
溫侑瞧著她冷漠的側臉,委屈的拉著她的衣擺,希望她能理睬他,童故晚直接扯回衣服。
一副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晚晚……”
“撒嬌也沒用!”
她氣鼓著嘴瞪了他一眼,溫侑垂下翹卷的睫毛,投下來的陰影落寞可憐的樣子,還挺容易讓人心軟的。
軟塌下來的心,又咬牙硬了幾分起來。
“我知道錯了,我本意是想讓你開心,不是故意讓你為我擔心的。”
他誠懇的道歉,童故晚差點氣紅了眼。
“你明知道不能吃辣,卻不告訴我,你想讓我開心,你這分明是讓我傷心自責。”轉身趴在他懷中,童故晚呲牙恨不得將他咬出一塊肉,“下次不準這樣了,你想我開心,前提你不能做傷害你自身的事,不然你就是讓我傷心的罪魁禍首。”
溫侑也沒自己的體質會這麼差,本想著許久沒碰辣這種東西,就算碰一次也沒能挺著,卻沒想到後勁會這麼大。
力道輕柔的摸著她的秀發,感覺到她的僵硬,與緊張。
心裏不由的自責自己的過失。
“怎麼不保證?”
童故晚抱著他的腰,見他許久沒有回應,不由的加大力道,提醒著他,她的惱怒。
溫侑眸子微彎,心裏對這女人越發喜愛。
“好,我保證,保證不再做讓你擔心的事。”
“這還差不多。”
童故晚悶聲回應,閉著雙眼,腦袋蹭著他的胸膛。
感覺到她平緩的呼吸聲逐漸響起,才發覺她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知道折騰了這一晚上,他肯定累極了,卻因為擔心他,寸步不離的坐在床頭守著。
心間更是軟的一塌糊塗,真是一個小笨蛋。
“你這樣,讓我怎麼舍得放手?”
……
他們隔日就出了院,阿添掃向她的目光明顯不好。
童故晚苦笑,這是將她牢牢在心底記了一筆了?
可能她被歸類與禍害他先生的妖姬吧?
童故晚能感覺到阿添的不友善,在她身邊洞察力極強的溫侑自然也能覺察。
回了公寓,他們就進了書房。
她也沒多在意,拿著書本就溜去了後花園的秋千椅上坐著。
吹著緩緩而來的清風,翻著書看著。
僅桐公寓地段真的很不錯,安靜的呆了許久,她也沒聽到任何車輛行駛的聲響。
安靜又讓人覺得愜意。
……
阿添佇立在從進書房內開始,就沒有變動的位置。
他的雙眼很規矩的落在地板上的某個角落。
周身都是溫先生冷若冰霜的氣息,能清楚承受著他對他不悅的心思。
想起他剛才在醫院門口,不滿的瞟了一眼童故晚,可能被溫先生看到了,所以他才單獨叫他進書房。
“阿添,你跟了我有十年了吧?”
頭頂上方男人的尋問,讓他硬朗的身軀一僵,心跳一漏,他越發將頭埋的更下。
“是。”
溫侑敲著桌麵,手指饒有規律的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的聲響,仿佛敲到人心上般,讓人莫名覺得恐慌。
他也不是故意要磨阿添的性子。
敲了幾下,就停止了動作,回歸了正題。
“阿添,我很重視你,溫家的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在我心裏的分量,你懂嗎?”
這是溫先生第一次跟他推心置腹,阿添小小的驚愕了一把,抬起的眸子又飛快的低下來。
又聽他道:“同樣的,你是我至親至友,相同的,童故晚是我的妻,她是我的命,是我想用有盡的生命相伴一生的人。”
阿添徹底僵硬了,他知道溫先生看重童故晚,卻沒想到,這份看重會比命珍貴。
那女人何德何能,讓清心寡欲的溫先生念念不忘,甚至當成眼珠子?
“你們倆都是我在乎的,阿添,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把她盼入懷中,我不想她受任何委屈,更何況,這委屈受的還是我在乎的人給的……”
……
日光被密密麻麻的樹葉子遮掩住。
將秋千椅所在的範圍落下了蔭庇,吹來的風清清涼涼的,童故晚翻了沒幾頁,就懶洋洋的不怎麼想動了。
耳畔有掉落下的鳥兒爭吵不休的聲音。
實在被吵的不行了,她將書合上扔在一旁,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朝最吵的地方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