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騰會客室。
阿添推門而入,將手中端著的咖啡,分別放在正對麵而坐的兩個人茶幾麵前。
將咖啡放好,他就退到了溫先生的身後站定,目光規矩的垂落。
溫侑並沒有招呼他,自顧自的端起黑咖啡,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似乎極有耐心跟溫二爺耗著。
自從會客室,除了溫侑跟他打了聲招呼,接下來,別說跟他說話了,就是連話都賴得跟他說。
這種以往的差距,讓溫二爺內心瞬間不平了起來。
想起阿方吩咐他今天來做的事,態度自然也變的不再客氣起來。
抓起茶幾上的咖啡就朝地板上摔了下去,頓時玻璃屑四處飛濺。
扔的地方離他不遠不近,還是被濺過來的咖啡汁濺到了褲腳,阿添眼仁一縮,急忙想走過來替他查看,溫侑舉起手,製止了他。
阿添隻能壓下緊張之意,退回了原地。
這小插曲對於溫二爺來說,就是勾起他怒火,指著溫侑鼻梁罵的時機。
頓時麵容爬滿怒火,挺直脊梁,義憤填膺就罵,
“你是不是如今有出息了,就要為了一個女人背叛家族?溫侑,你果真是好樣的,跟大哥一樣,都為了女人,甘願陷溫家與不義!”
“如今你有這番出息,若不是我如親父親一般待你,你能享受家人的愛,能有今天的為所欲為?”
“難道你就不怕,溫家將你背叛家族的事情抖出去?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罵你溫侑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嗎?”
溫二爺將嗓音扯的極大,響徹會客室裏,甚至外麵的員工也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
然而他們知道溫總的脾氣,自然不敢對人家的私事多加關注。
“戳脊梁骨?”溫侑淡眸微眯,好似聽到了個好笑的笑話,“二爺來的時候,難道沒有打聽清楚嗎?是誰因該被戳脊梁骨,又是誰在陷我溫侑不仁不義?”
他的嗓音慢條斯理,然而一字一頓,就像染上薄冰,聽著讓溫二爺覺得背後生出冷意。
心裏生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溫二爺敲定為是錯覺。
霎時越發囂張跋扈起來,在他看來,溫侑不過是創造了“萬騰”,在他心中即使溫侑出息了,能耐了,也不過是個小廢物,在他麵前,還是要遵循禮義廉恥,尊敬他。
而他如今來此,可不是讓溫侑回去的,而是將他想回去的心思給切斷。
阿方告訴他,隻要把溫侑有任何回溫氏的念頭給折了,不然到時候,他溫木別說在溫氏待了,沒準一不小心就被小廢物挖到了,當年那些事情,他這條命也得賠進去。
所以,絕對不能讓溫侑回溫氏!
瞳孔微斜,不屑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溫侑。
“即使老爺子做出這種事情,又如何?老爺子能替你精打細算,已經算是抬舉你了,怎麼你現如今倒是把老爺子,把溫家人都給恨上了?”
“果然溫家這些年養你,就跟養了一隻白眼狼一樣,居然為了那麼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公然挑釁老爺子的權威,這女人老爺子沒當場下令把她殺了,就已經給足你體麵了!”
溫二爺越說越來勁,把自己給說通了也不為過,果然歪理邪說這四個詞放在他的身上,恰恰好。
阿添抿著雙唇角,不屑的同時,也擔心溫先生會因為這些吸血鬼般的親人,傷心。
然而這次阿添低估了溫侑的心思,他不僅沒發怒,也沒有氣憤,反而嘴角一揚,輕笑出了聲。
“那就被戳脊梁骨吧!外界的傳聞,我四年前就聽到了現在,罵我殘廢的數不勝數,即使加一條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罵名那又怎麼樣?況且,我本就對這些流言蜚語不在乎,也不介意在不久過後,再被冠上一條,心狠手辣,殘害手足。”
溫侑薄唇微掀,扔出來的話,讓溫二爺頓覺可怕,明明他的笑就跟以往那般溫潤如玉。
可卻讓溫二爺覺得莫名的滲人,陰寒氣息從腳底直傳到四肢百骸,讓他不安。
不等他開口說什麼,溫侑掏出手帕,細細的擦著修長的手指,那副神態,就像是一個剛殺完什麼東西,在抹掉痕跡。
“我與溫家斷絕關係的話已經放了出去,並且也回報了厚禮,難道老爺子沒有接收到?”
溫侑詢問出聲,臉朝某處微側目光過去。
即使那個目光很冷,阿添也心中發怵,但抬頭與低頭這一刹那,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
“將手指切下來的時候,就馬上送了過去,但是除了溫家的女眷,其餘人都在場。”
其餘人,自然也包括正坐在會客室的溫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