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怪舅舅跟舅媽,沒有硬是把你帶回家吧?”
湯遠港說完,伸手就想去碰童故晚的小臉,看著就快要碰到她臉的手,她下意識就朝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僵在空氣中的那隻手,湯遠港滿是褶子的臉閃過慍怒,他還沒發飆,李氏本在一旁陪笑的臉陰沉的更快。
“童故晚,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的舅舅,你這是不孝……”
不等童故晚說什麼,湯遠港很快就笑著隱藏了慍怒,抬手製止了李氏。
“看來晚晚還是生舅舅的氣呢。”他將手置到了背後,端詳著她的小臉,“晚晚長的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他微歎了聲氣,用懷念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還真的挺讓人很容易心軟的。
童故晚微軟下來的心,很快又硬了上來。
“晚晚你也真是的,你舅舅舅媽站在這裏這麼久,怎麼都不見你叫我們進去坐坐?”
李氏伸長脖子朝童故晚門縫隙中看了過去,眼中那股子貪婪,簡直一覽無遺。
童故晚站在門口並沒有動作,完全將他們擋在了外麵,不讓他們進去。
見她拒絕意圖那麼明顯,曾經他們就把童故晚當成包子一樣,想捏就捏,想壓扁就壓扁,而且她出獄的時候也沒有來報複或者什麼,湯遠港一家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本想著童故晚不來找麻煩,他們也不會在搶別人家產過後硬湊過去在她麵前蹦躂。
可錯就錯在他們將童家積累的巨大財富給揮霍沒了,連帶公司也因為虧損一大筆資金,瞬間什麼也沒了,過慣優越生活的湯遠港夫婦一下子跌落塵埃,怨念了幾天。
立馬就想起了遠在潞市的童故晚,心計一上來,花了大價錢打聽到童故晚的住址,拎著大包小包的就趕了過來。
試圖用那點子情親,換一個翻身的機會,這般想著,他們什麼麵子裏子都不要了。
湯遠港跟李氏來的時候,聽那個調查童故晚地址的人可說了,僅桐這片地區的每棟公寓可是天價,不是隻要有錢就買的起的。
兩夫妻想著若是能住進這地方,那自身的身價不是不停翻著往上漲嗎?
這般想著,湯遠港跟李氏更是恨不得跟牛皮糖一樣往童故晚身上粘著。
可現在看她居然想將他們拒絕在外,前一秒還笑臉相迎的夫妻倆,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晚晚這是想將你的舅舅舅媽拒在門外?”
他一臉痛徹心扉的模樣,彎下來的腰,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李氏見自個的老伴這副模樣,頓時指責的看向童故晚。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舅舅,晚晚啊,做人要憑良心,你別忘了,當年你爸媽車禍去了,是誰盡心盡力的照顧你?我們更是將你放在心尖上疼,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將你養的比自己的女兒都好。”
“你摸摸良心,現在這副忘恩負義的模樣,你對的起我就跟舅舅嗎?”
童故晚聽著她義憤填膺指責的話,差點就要氣笑了,虧她居然能將這些話說出口。
住她童家的,花她童家的,拿著童家的錢做善事,還說自己做的多好,李氏怎麼不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她看向還在那裏佯裝蒼老的舅舅,居然還一臉認同的表情,沉默的接受李氏的說法。
簡直可笑至極!
現在她倒是有些後悔,居然將父母留個自己的錢,養了這群貪得無的白眼狼。
“我到底對不對的起你們,難道舅舅舅媽不清楚,我在塬市的名聲這般大,是誰的手筆,舅舅舅媽也不清楚,還有,我坐的這幾年牢,相信怎麼進去的,可能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了吧?”
童故晚看著他們冷笑,眼中那骨子裏的冷漠,直刺向他們。
“還有,舅舅舅媽這些年花的可是我們童家的錢,我童故晚雖然沒權沒勢,無法向你們討回來,但舅舅你們別忘了,我的丈夫是做什麼的,如果你們也想進去坐幾年牢,我不介意讓你們也去嚐嚐那滋味。”
擱下話,她直接將門甩上,眼不見心不煩的,真是佩服他們居然還有膽子站在她跟前。
想起過去的自己,若不是自己失去父母沒了主意,又怎麼可能任由他們宰割。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隻想著一味的退讓,卻沒想到反而被他們剝筋剔骨的,把自己鬧的一團糟。
想起那些被人戳脊梁骨的過去,童故晚說不怨是假的,可若是他們還不怕死的往上湊,她真的不會再客氣,將她被染上的汙垢給全數還回去。
……
還傻傻站在門口的湯遠港跟李氏沒想到,會被童故晚直接甩了一個閉門羹。
直甩的他們一時半會有些回不過神來,被童故晚指責那些話的時候,李氏他們還是有些心虛的,可當門這麼一甩,什麼心虛也給甩沒了。
李氏更是指著大門破口大罵,“童故晚,你簡直就是狼心狗肺,發達了就不搭理自個的舅舅跟舅媽,有你這麼沒心沒肝的嗎?你就不怕被人罵不孝嗎你,我沒想到養了幾年的侄女,既然是個忘恩負義的賤人!”
等她罵的口幹舌燥的時候,被關上的門依舊紋絲不動,不僅如此,連一個看好戲的人都沒有。
僅桐講究的就是以安靜為主,遠離城市的喧囂,又不會與世隔絕,治安又好,所以基本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的首選。
本來李氏也是這麼想著的,可是等她罵完也沒有一個觀眾,倒難堪的覺得自己就是跳梁小醜。
她扭頭看向一臉鐵青的湯遠港,想埋怨的話變成了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