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翩翩公子意難測(完結)(1 / 2)

這場本應該是相談甚歡的親家初次見麵卻在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度過。

沒有客套,更沒有過多的寒暄,剩下的便隻有單刀直入與靈機應變。而獲得這場對陣主導權的,竟然是在前一秒被堂下客座的那個男人弄得狼狽不堪地焚香。

至於鄒宜君,卻是一改昔日鄒家主母的風範,處處退讓。這是對焚香的一種安撫,但是在焚香看來,這其實是一種妥協。越是這樣,她的心便越是硬。先前她還可以理解成鄒宜君對自己這個大弟弟做的好事一無所知,現下她的這幅態度又讓她怎麼還覺得她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於是在焚香的堅持下,這場會麵便在一種極其尷尬的環境下草草收場了。焚香的母親王氏勸也勸不住,隻能搖著頭咳嗽連連地離開了大廳。至於焚香,更是走得利落。當大廳燈火通明,隻剩下鄒氏姐妹兩的時候,宜君臉上的微笑才隱去。

轉過頭來,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看著鄒正言。誰知正言卻隻是對著她冷哼一聲,依舊笑容不減地掠過她出了廳門。

“娘子……”

瑛姑看到大少爺如此目無家姐,心裏有些著急。就怕宜君氣壞了身子。隻是她還沒上前來,宜君便已經追了上去。

“站住!”

就在走廊拐角處,宜君喝住了鄒正言。重儀看到這架勢,也並沒有急著離開,特地抬頭看了正言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退到一邊。替姐弟倆看風,好讓一些無關的奴仆不要打擾了這姐弟二人的對話。

“家姐可有吩咐?”

正言回過頭來,大大行了一個禮。

“……隨我來。”

宜君皺了皺眉,卻沒有當場發作。硬是把這一肚子火壓到了心底。一路上,二人相對無言,直到進了宜君的客房,她這才轉過頭來語氣嚴厲了一些。

“你這是何意?”

“家姐指的是什麼,弟弟不懂。”

“便說了正行的喜事我一人來便好,你不呆在省城看顧生意,去跑到陸家莊來是何意?”

宜君走到正言身前,字字逼問。

正言低頭望著自己的姐姐。二十年似乎並沒有在她臉上任何痕跡,可是眼角細小的皺紋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之下,他還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姐姐老了。

正言想到此,不知道為何,心中很是複雜。他對宜君,真是又憐又怨,又愛又恨。

那畢竟是自己的姐姐,自己從小到大都一直尊敬的姐姐,是將自己與弟弟們一手帶大的姐姐,是在鄒家最危急的時刻為他們這幾個孩子撐起一片天的姐姐。

可是,同樣是弟弟,為何姐姐總是那般袒護正行呢?

他不服,明明他才是長子,為什麼姐姐卻如此親睞排行老二的正行呢?

就算他現在是落湖死了,她卻依然相信正行隻是音信全無罷了。

“既然是家弟的婚禮,為何做兄長的在下就不能來呢?姐姐,你好偏心啊。”

鄒正言笑了笑,卻認認真真地說了這句玩笑話。

宜君哼了一聲,轉頭坐到了圓桌旁。

“你是來辦喜事的,還是來擅闖新娘閨房的?正言,你是大家出身,總不至於不懂得其中厲害吧?陸家娘子是你弟妹,你總該顧忌一些。不要把自己的那些風流的習性帶到家裏來……”

“敢問家姐一句。”

宜君還想說什麼,卻被鄒正言生生打斷了。

“敢問家姐一句。她除了是個能夠讓咱們得到陸家莊的籌碼之外,還是什麼?”

“……你這話,我不明白。”

宜君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側臉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