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陸家的宗會,與其說是男人的天下,倒不如說是女人的天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平日裏隻能是男子進出的宗堂,現如今陸家各個能夠排得上名號的女主人都有了一把交椅在其中,原因無其他,皆是為了那塊玉佩。
“我說,大房夫人。您長篇大論這麼久了,可否歇息一番,讓咱們這些妹妹說說看?”
發話阻止陸家長房女主人陸張氏繼續慷慨陳詞的,是陸家偏房中的老大,陸遠征的三夫人,陸馮氏。
陸張氏張了張嘴,似乎確實是驚訝了一下。之前她便想到會有人打斷她,卻怎麼沒想到會是同出一脈的陸遠征的夫人。要知道,陸遠征與她過世的丈夫,陸遠德,可是同父母的親兄弟啊。
“妹妹請說。”
陸張氏想了想,覺得陸馮氏斷然不會說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話,畢竟待她拿到了玉佩,陸家這一脈的偏房,如何都是可以分到一杯羹的。既然無任何後顧之憂,倒不如表現得大方一點。順道她也好喝口茶,說了這麼久的話,她也確實是累了。
剛坐下來,陸馮氏便從另一邊的主位上站了起來。而陸張氏的兒子則十分體貼地為母親遞上了一杯好茶。就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讓這幾日以來一直嚴陣以待的陸張氏臉上多少有了些欣慰的笑容。
沒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這個兒子。
別無其他。
“各位長老以及同族和親族們,小女子陸馮氏,在此見過。”
說著,她便服了一個禮。款款身姿,萬種風情。抬起眼來的時候,看得坐在外圍的王家表哥骨頭都酥了。忽然大腿上一陣痛感來,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側臉看去,卻見王少夫人表情陰寒至極。極小的警告聲從牙縫鑽進了王家表哥的耳朵裏。
“你倒是繼續看呢……可別被勾去了,到時候死無全屍,本夫人說什麼都不會救的。”
王少夫人一邊說著,手上的勁道用的更狠。王家表哥臉白得作聲不得,汗如雨下,連連稱是。他家夫人這才冷哼一聲,鬆開了手中那團軟肉。
就在王家表哥忙著撫平自己的傷痛時,陸馮氏已經將那狐媚的眼神一收,貝齒輕啟,開始說起話來。
“其實剛剛大房姐姐的話,小女子已經聽了個一二。意思仿佛是說,玉佩與陸家布莊的掌權,本應交於她,是不是這個道理?”
陸馮氏一邊說著,一邊蹙眉。露出不解的樣子,又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其中表情各不相同。高坐之上的三位長老因為讚同此想法,默不作聲。至於其下,表情各有不同。陸氏家大業大,但是不管其他偏房的人做得如何出色,就因為不是陸家直係長子陸遠德的兄弟,一直都屈居於這兩兄弟之下。現下陸家支係之中做生意最為出色的陸家莊都不得不將心血呈獻給陸家主房,其他人怎麼又不會生有唇亡齒寒的顧忌,自然多數是不讚成卻不敢表態的。
偶爾有幾個麵露明顯不屑的,也是旁係的小輩,不知其中厲害。並成不了什麼氣候。陸馮氏的問話一出,陸張氏剛開始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當她發現堂上的氣氛變得奇怪的時候,這才警覺起來。隻是她剛剛要站起身來,在事態變化之前說些什麼,卻被陸馮氏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