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這一夜,當焚香與正言在陸家莊進行了一場並不算是愉快和平的談話時,陸婉啼已經坐到了陸起良的房裏。擺在她麵前的,都是她精心擬定的菜單上麵的菜肴。
因為怕起良擔當大管事之後就會有應酬,晚飯會吃得油膩,婉啼隻是選擇了好些時蔬瓜果作為材料,還做了好些以清淡暖胃為主的糕點。
一切準備妥當,可是陸起良卻遲遲未歸。牧文在一旁默默站了很久,見著陸婉啼臉上的笑容,早已不知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滋味了。
到了一更時,陸起良依然沒有回來。牧文抬眼看了看陸婉啼,見她正望著這一桌豐盛的飯菜發著呆,便徑自走向了房門。
“牧文,去哪兒。”
婉啼叫他的名字時,永遠都是用著主子的語氣,沒有任何溫度。隻有她為了陸起良開心的時候,亦或是為了陸起良買醉的時候,才會對牧文這個下人滿是嬌態。
她比誰都明白,牧文是怎麼樣的寵溺她,可是她卻不願意給他一絲一毫的安心。既不願放了他,也不願就此徹底滅了牧文心中不該有的情。牧文時常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貪食所以咬住了漁人利勾的魚,總是處在被人釣上岸的過程之中,卻從來看不到一個結果。
“牧文想出去瞧瞧,起良少爺回來了沒有。”
牧文回身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轉身又要開門。
“不必了。待宴會完了,他自然就回來了。這個時候,多半也要回來了吧。”
婉啼搖了搖頭,看著一桌已涼的飯菜,歎了一口氣。
“你叫廚房的人先把這些熱熱吧。”
“……是。”
牧文點了點頭,剛要出去叫人。門卻被人硬生生的撞開了,牧文定睛一看,卻瞧見起良少爺搖搖晃晃的被老管事扶了進來,看來醉得不輕。
“嗬嗬……陸焚香……你好啊!!你好啊!!居然和鄒家那個大少一起如此迫我!!”
聽著陸起良的醉話,牧文與陸婉啼皆是臉色一沉。特別是婉啼,她趕忙上前幫老管事扶穩了起良以後問道。
“管事,他這是怎麼了?”
“……哎……少爺他,少爺他今日在集會堂,好像吃虧吃大了。”
老管事哀歎連連,雖然他也不太清楚來龍去脈,可是就剛才跟著起良一道去集會堂的小廝的隻字片語來看,今日陸起良的這個跟鬥可是摔得夠狠的,身上的傷痛倒也沒什麼,可是心裏的痛就說不定了。老管事搖了搖頭,看著起良如此一蹶不振的模樣,已經急得說不出話來。
“吃虧?起良怎麼了?怎麼會吃虧的?”
陸婉啼聽著這話,也是有些慌了神。一把抓住了老管事逼問,誰知陸起良在下人的攙扶下一點也不老實。東倒西歪的幾乎都要撞到硬物上傷了自己,牧文見狀,默默上前將他扶住了。說是說扶,其實是用了男人的氣力限製了他無理取鬧的動作。
“放開,放開!作賤的東西,還輪不到你來迫我!”
起良發現怎麼都睜不開這個下人的手臂,早已經神誌不清的他就連說的話也變得傷人起來。牧文麵色一冷,卻仍然抓緊著起良不放。他這麼恪守職責自然不是為了這個不上道的男人,而全是為了陸婉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