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該喝藥了。”
當焚香斜靠在床柱邊小憩時,卻被小袖溫柔的催促聲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待到意識逐漸清醒的時候,刺鼻的藥味讓焚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將腦袋微微偏向了一邊,好遠離這碗黑乎乎的液體。
“娘子……吃藥了,若不吃,病怎麼好。”
焚香咬了咬唇,索性將身子挪到了另一邊。
“這兩天藥就沒斷過,不是也沒好起來麼。”
說罷,像是在賭氣一樣,焚香撅起了嘴,死活都不肯喝那個藥,就連轉過身來都不願意。
“娘子……”
小袖端著這碗苦澀的藥,對焚香小孩子的舉動真是哭笑不得。上前剛想多勸幾句,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宣……”
她剛想行禮,卻被那人止住了聲音。隻見他一手接過藥碗,揮揮手便讓小袖下去了。
偏頭坐著的焚香聽到小袖半天都沒有回她的話,正覺著奇怪,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出現在她耳邊,真是弄得她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用被子遮住身體不說,臉都有點白了。
“行了。我是你宣文表哥,你這是做什麼呢。”
宣文歎了一口氣。上前便習慣性地用手背貼著焚香的額頭量了量她的體溫。
“怎麼會這樣。還這麼燙?”
宣文一皺眉,嚴肅認真的模樣還真是有幾分當家的樣子。
“你有幾天沒吃藥了?”
焚香聽罷,心虛地嘿嘿一笑。
“哪裏是有幾天,斷斷續續都有吃的。”
宣文聽著焚香的狡辯,雖然心裏並不讚成她對自己的身體這麼胡鬧,卻也並沒有生氣。從小到大,他是最為了解焚香的。苦一點的東西她都頂不愛聞,更不要說吃了。想起前幾日,焚香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身子撐下去,每天麵不改色地大口大口地喝藥,實在是讓他心疼。宣文一邊用湯匙舀著藥,一邊卻想著這些過往。
忽然,他歎了一口氣道。
“青譜不在這裏還真是拿你沒辦法。他總是有辦法讓你吃藥的。”
焚香一愣,沒料到宣文會突然提到青譜。想到那個總是會哄他開心平日裏卻不喜歡笑的少年,焚香的臉上不自覺也露出了微笑。
“是啊。青譜總是有法子把藥給弄得不是那麼苦,然後騙我去喝。每一次都會換個法子,真是讓我防不勝防。”
“良藥苦口。我們都明白的道理你卻不明白,也難為青譜他絞盡腦汁隨你的性子了。”
宣文半是玩笑半是斥責,舀起一湯匙藥,輕輕吹了吹,便往焚香嘴邊送。焚香眉頭一皺,又想躲開。卻被宣文喝住了,這才勉為其難地喝了一口。好不容易咽下那口藥汁,小臉上就現出了滑稽的表情。宣文但笑不語,還是繼續喂著她喝藥。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被表哥這麼伺候著,知羞不知。”
焚香已經把心思全都放在了默念此藥不苦身上,哪裏還顧得了尖牙俐齒地將宣文的數落給反擊回去。藥喝到一半,酷刑終於結束了。宣文一手將苦藥放到一邊,一手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碗糖水,溫熱香甜,焚香文著那味道,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趕忙拿過碗便自己喝了起來。
“怎麼?這個不用我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