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嵩山中嶽廟的馬車之中,儼然坐著一對婦人。清晨的光芒如透過樹蔭,形成斑點搬的璀璨,灑落在這馬車之上。
宜君看了看車外的風景,這才將掀開的窗簾慢慢放下。轉頭便對鄒老夫人笑道。
“母親。這已經駛出城門了。”
閉目養神的鄒老夫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隻是看了宜君一眼,卻又閉上了。她一手捏著佛珠鏈,雙手緊握著,整個人顯得很是平靜。與之前在鄒府裏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宜君似乎也並不在意母親對她的不理不睬,繼續帶著笑問道。
“母親?過一會兒咱們就可以到中嶽廟了。現下真有什麼心事,但凡到了佛祖麵前再去想。現下您老這麼掛心,又是何必呢。”
鄒老夫人不苟言笑的臉上因為這幾句調笑的話有了些許笑容,她睜開眼來,沒好氣地回道。
“便知道你一出那城門就會沒正形兒。這幅模樣被弟弟們瞧去了,看你怎麼還在府裏有威信呢。”
宜君捂嘴輕笑。親昵地坐在了鄒老夫人身邊。
“反正,女兒這模樣也隻有母親看去了不是麼?母親總不至於會回去告狀吧?”
“哎,你呀。”
說來宜君還真是有這麼個本事,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她總是能夠將鄒老夫人給逗開心了。母女二人說笑了一陣,卻也沉默了下來。再說話時,話題便不自覺又轉到了現下鄒老夫人最為憂心的事情上。
“母親,您可是在擔心著鄒家布莊的事情?”
“哎……我是在想,這一陣子,家裏的事情是不是太亂了。怎麼管著管著,我倒有些力不從心了。”
宜君低頭聽著,一時也沒回話。若她猜得沒錯,母親與良玉之間似乎是有了些什麼間隙她卻並不清楚。不然,陪母親上山祈福這樣的事情,向來都是良玉去做的。
“……母親莫非是怕歸還了鑰匙給焚香,良玉心裏會不痛快。”
鄒老夫人搖了搖頭,歎息聲連連。
“這都已經不是她痛快不痛快的事兒了。前些日子我就與良玉說過,到底有沒有到她心裏去,我也認不準。所以我這心裏啊,真的是煩得很。”
宜君點了點頭,也跟著自己母親歎起氣來。突然,鄒老夫人抓住了宜君的手,講了一句讓宜君覺著有些哭笑不得的話。
“宜君,你說為何良玉這孩子沒有一點陸焚香的看人本事兒?”
“母親,當日裏您不是便誇她是純良如玉,溫潤如斯麼?怎麼著?突然覺著陸焚香的古靈精怪也挺討人喜歡的了?”
鄒老夫人尷尬,半天沒有吭聲。其實這一次上山祈福,說是去清修,根本是調整情緒去的。等到從山上回到鄒府,鄒老夫人就要當沒事人一樣隨便教導幾句,就這麼將鄒正言那一串布莊鑰匙又雙手還到陸焚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