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救人!!”
焚香的吼叫讓每一個人都回複了理智,趕忙四處奔走起來。巧意這一下果真是傷得狠,即便焚香如何用手指按壓,鮮血還是會汩汩流出,染紅了焚香的手,也染紅了正耀前院的土壤。
“你們快去請大夫,再差幾個人把大夫人請過來!其他人過來幫個手,把巧意抬到房間裏去,快!”
眼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要從自己的雙手之間悄悄流失,焚香的眼睛已經微微發紅。年輕的護院們聽到焚香的吩咐,趕忙便上前來要將巧意抱起來,良婉便是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在小袖的帶領下來到了正耀的庭院。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剛一進門,第一眼就瞧見了奄奄一息的巧意。
“你去問問你大姐身邊的這個奴婢,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焚香也不是要將氣撒在良婉身上,可是能夠責罰小伊的人,眼下還果真隻有她。那個曹良玉,她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巧意因為失血過多,麵色都已蒼白,整個人在那護院的懷裏不停地抽搐著。
良婉聽到焚香這麼說,若有所思地瞧了小伊一眼。小伊一臉恐懼,見小娘子這麼瞧著自己,生怕她是聽信了焚香的話去老夫人麵前告狀,剛要開口為自己辯駁,良婉卻並沒有理她。
“巧意傷成了這樣,到我房裏來吧。我的房間離正耀這兒最近。”
說著,良婉便急步向前引路。護院一陣猶豫,不知道該走不該走,便看向了焚香,想問問她的意思。
焚香輕輕將之往前一推道。
“看什麼?還不快去!“
說罷,她也跟在了良婉後頭,大家手忙腳亂地便將巧意這麼帶出了正耀的院子,留下小伊帶來的幾個人,都禁不住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小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被她帶過來當幫手的小丫鬟早就已經哭成了一片。
“伊人姐姐,咱們怎麼辦啊。”
小伊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被她們這麼一哭,心裏又有些膽怯。她煩躁地吼了一聲,其他人果真便安靜了下來。
“哭什麼!不過是個賤婢,還怕了不成!走,咱們回去找大夫人。”
小伊說著,恨恨地看了焚香的背影一眼,便帶著餘下的幾個人趕忙往良玉的房裏去。
焚香一行人一陣手忙腳亂,終究是暫時將巧意的失血給止住了。現下就等著離開了的小袖與承事請大夫過來。良婉見著床上已經沒有人樣的巧意,一把便將焚香拉到了一邊。
“二嫂,這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良婉與正耀的婚事提到案上之後,在眾人的攛掇之下,良婉也已經改口叫宜君大姐,焚香為二嫂了。
焚香一皺眉,似乎是不想說。剛一轉身,良婉卻又攔住了她。
“二嫂,我一早上就聽春兒說老夫人在趕正耀院子裏的人,還是小伊帶人去的。巧意這樣,是不是小伊弄的?”
良婉這麼說,自然心裏還是已經有所明白。焚香先前還對曹家人有一肚子怒氣,現下見良婉這般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倒是對這個小女孩有些不忍心了。
或許在這鄒府裏心中有善,本身就是個錯。她與巧意已經是遍體鱗傷,又何必再多拉一個好人心碎失望。
“這件事,也不好由得咱們這麼說。隻是你家姐姐的那個貼身丫鬟。現下已經膽大到沒人管的地步了,我已經是愛莫能助。”
焚香說罷,又轉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巧意。
“現下我隻願,巧意能夠撿回來那條命。良婉妹妹,你便行行好。若是有人進來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將巧意給趕出去,希望你能夠與我在同一戰線上,不允這種荒唐事。”
焚香這邊說得鄭重,良婉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她沉默了一會兒,剛抬起頭來準備答應了時,房門外又是一陣嘈雜。
“誰呀。春兒,過去看看。”
良婉的貼身丫鬟點了點頭,趕忙便往外屋去。不一會兒,就領著小袖與承事一起進來了。
“夫人,娘子,大夫來了。”
承事氣喘籲籲,剛讓出個身子,鍾青譜便提著個藥箱來到了巧意床邊。
焚香一愣,也不知道青譜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正想問,青譜卻已經開口說話了。
“怎麼這麼重的傷。”
這一聲像是責備的話讓良婉與焚香都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還有救麼?”
良婉先焚香一步將這大家心底裏的話問了出來,青譜回頭瞧了瞧巧意,等了好一會兒才道。
“這要看她的造化了。事不宜遲,兩位夫人娘子,你們還是退開些。女子還是不要見血得好。”
說著,他便招呼著承事將屏風擱置到了巧意床前,將良婉與焚香兩個人完完全全撇離開來。
透過那個白紗屏風,焚香似乎還可以隱隱約約瞧見青譜等人在內裏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