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焚香帶著整理好的東西就去了吳家主莊園,卻沒有想到偏偏正是吳複不在德時候。見她的人,還是吳知秋。
等了好一會兒,茶水都快要喝盡了。吳知秋這才姍姍來遲,看那個睡眼惺忪的模樣,似乎是剛起來不久。焚香不動聲色地瞧著吳知秋打著哈欠,心知她這是在故意氣自己,自然就更不把這樣的挑釁當一回事兒了,隻求快點交完差事,早點和長亭回去。
“吳娘子,賬簿,焚香都做好了。您瞧一瞧吧。”
焚香微微一笑,很是婉約。她見知秋已經落坐,便站起身來將那些個帳簿一一堆疊到了吳知秋身邊。可是這吳家娘子似乎也沒有去看它們的那個耐心與興趣,隻不過是瞟了那賬簿一眼,就又開始盯著焚香瞧。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的焚香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藏在袖子裏的雙手就緊緊絞在了一起,硬是壓抑住了心中漸起的煩躁。
“哦,既然是你做的,不看也罷。一定是對的。不過嘛……唉,也怪我,似乎把這對賬的東西給你給錯了,若不是大管家提醒我一句,我還真不知道呢。也隻好勞煩陸大娘子您,拿著這本正確的對賬簿,再做一遍吧。”
吳知秋一手將那個對賬簿丟到了焚香的腳尖前,話裏不見太多客套,這舉動更是不客氣。焚香順勢低頭,冷眼瞧著那個靜靜躺在自己麵前的賬簿,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吳知秋平日裏做事不冷靜,到了這整人的關頭反倒是淡定得很,她仿佛是料定了焚香定然會忍辱負重,硬生生吞下這平白無故到她頭上的悶氣,所以就這麼慢條斯理地喝著茶,靜靜等在那兒。
焚香一抿唇,隻覺得在耳邊偶爾響起的瓷器敲擊之聲愣是刺耳,惹得她一陣又一陣的氣血翻湧,心煩意亂。不過焚香到底是風雨過來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轉眼間就已經笑顏如花,將自己那些負麵情緒通通都埋藏積壓在了一個角落裏。
“哪裏有勞煩不勞煩的,既然是錯了,從頭來過便是。焚香這就去做。”
焚香點頭輕聲回答,從地上撿起了對賬簿便轉身準備離開。吳知秋見她這般啞巴吃黃連的模樣,心裏別提多暢快了,壓根兒就忘記了焚香就是個不省油的燈。
“哦,對了。還望娘子若是下次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第一時間通知在下。娘子既然是尚在閣中,也不存在夜晚必留家中,相夫教子一說吧?焚香先告退了。”
焚香盈盈拜別,將這將軍的話一說出來,心情自然暢快了許多,隻留下吳知秋一人在這房間裏頭,隨她置氣。焚香剛出門,就聽到房門裏傳來一陣叫囂劈啪之聲,她忍不住偷偷一笑,快意離開。
反觀吳知秋,哪裏受過這樣的排擠,更何況焚香的話也說得有購夠帶刺,分明是在笑她這麼大年紀卻還沒有找不到婆家,怎麼能夠讓脾氣火爆的吳知秋不發瘋。焚香的身影一消失,她便開始瘋狂地拿屋裏的擺設出氣。等到吳複的夫人,吳曲氏抱著自己未滿月的兒子進得屋子裏來的時候,著實是被這狼藉的場麵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