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難以長相守(7)(1 / 2)

鄒正言怎麼都沒想到,江南的秋天竟然也可以這麼熱。仿佛是老天發怒,定要將在人間作惡無數的世人個個墮入地獄之中,受炮烙之刑,至死方休。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雙眼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可是不管這樣無意義的動作重複多少次,他都沒有辦法擺脫掉視線之前的這一片黑暗。

鄒正言一皺眉,索性便坐起了身子。

“重儀,重儀!“

煩躁的呼喚聲讓任何一個會察言觀色的仆人都暗叫不妙。

“……少爺。”

“掌燈。去二少夫人那兒。”

重儀趴伏在地,聽到鄒正言突然來了這麼一道命令,雖然心裏替焚香擔心,但也無可奈何。隻得領命去做。

自從焚香不請自來以後,鄒正言便在當天將她帶出了吳家,囚禁在了鄒家在江南省城的院落裏。屋子離鄒正言的房間並不是很遠,所以隻不過是幾步路便也到了。在這間特殊的房子前麵守著的兩個彪形大漢,也都是鄒正言從鄒家帶過來的。

“少爺。”

兩個下人借著燈光一瞧,竟然是鄒正言,趕忙就讓出來一條路。鄒正言一聲不吭地讓重儀將自己引到了房間裏。這還是重儀跟著鄒正言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再見到陸焚香。此時此刻的她,沉靜如一汪見不到底有多深的清水,又像極了這靜謐的夜。平日裏他最愛的桃花杏紅,反而是一身素色,讓人看得有些心慌。

鄒正言一進了屋裏,便一聲不吭地在一旁坐下,自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重儀隻覺得這間房間裏頭的氣氛很是凝重,即便鄒正言此時此刻不開口,重儀心裏也清楚得很,這裏已經不是他可以呆著的地方了。

房門一開一合,房間內便隻剩下了鄒正言與陸焚香,還有放在他們腳邊上的那隻燈籠。那上麵寫的一個諾大的鄒字,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怎麼,你還是不願意說出來是誰救的你?“

鄒正言的語調很平靜,相比於那一天的暴怒,簡直是判若兩人。

”答案你都知道了。何須再問我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焚香無所謂地笑了笑,抬起頭來的時候,一張素顏更是被這昏暗的燈光襯托得我見猶憐。自從她被鄒正言關在這個小屋子裏開始,她便已經很久沒有打扮自己了。惟有這衣衫,穿得素淨整潔,惟有這長發,依舊梳理得一塵不染,不見任何雜亂。

沉默,再一次地侵蝕這個屋子。明明關緊了門窗,卻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陣微風,將這燭光殘影,搖曳生姿。鄒正言瞧著這個燈籠,焚香也在瞧著這隻燈籠。忽然鄒正言抬起了頭,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一樣,他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好不讓這危險的東西或者力量傷到弱不禁風的焚香。

“陸焚香,就算鄒正行死了。你還是鄒家的媳婦,既然是有夫之婦,就要守婦道。這點道理,你總明白的吧?“

焚香聽到這句從牙縫裏頭蹦出來的話,忽然笑了。明明知道鄒正言正在發怒的邊緣,卻還是抬起頭來毫不畏懼地盯著他瞧,好讓他看到他嘴邊掛著的微笑。

“自然是知道。有什麼問題麼?“

焚香話音剛落,室內已不再平靜。鄒正言一腳踢翻了腳邊的燈籠,紙質的燈籠罩連著蠟燭一起蜷縮在牆邊燃燒著。下一秒,他已經走到了床邊一把抓住了焚香,扯開了她的衣襟。焚香的左肩忽然便暴露了出來,隱約還能夠瞧見肚兜的衣帶,也是歪斜著躺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