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玉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啊?”
老夫人一聽到要請大夫,整個臉變得毫無血色,就連身子都沒辦法再站住,搖搖晃晃。焚香與宜君無法,隻得雙雙出手去扶。
“孩子總是出不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老夫人,您別問那麼多了,現在咱們應該馬上去請大夫才是啊。”
巧語的話,說得有條有理,就連焚香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曾經那個一緊張就發口吃的羞澀小丫頭早就已經凝固不知所蹤了。宜君聽罷,也是點了點頭,轉頭輕聲對老夫人勸道。
“巧語這丫頭說得是,咱們得快些去尋大夫過去。”
“可是這大晚上的,請誰去為好?咱們最熟悉的大夫可都要過橋啊。這一來一去,不就耽擱時間了?”
宜君低頭想了一想,馬上計上心來。
“不如這樣,咱們多派幾個人過去,分別把王大夫和張大夫都請過來。至於我,我親自去請鍾太醫。”
兩年一晃而過,當焚香再從鄒宜君口裏聽到鍾青譜的名號時,她心裏還是久久難以平複。自己時隔兩年,本來以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聽到任何有關於青譜的消息,說不定這輩子見麵都難,可是老天爺卻還是讓她回到了這個桎梏她的地方。
“鍾太醫?他今晚上不會在宮中當差麼?”
“不會。現在鍾太醫已是四品官員,值一休三,他的府邸離咱們家也很近,女兒去去就來,很快的。”
宜君笑答,回頭見焚香正在那裏發愣,便將她拉到身邊,讓她好好照顧鄒老夫人。自己則披上披風,趕緊往外頭走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客房裏的蠟燭快要燃盡。鄒老夫人平日裏就對焚香無話可說,現在看著她,更是沒來由地心煩意亂。若是宜君再不帶人回來,估計焚香就要遭受一些無妄之災了。
焚香自己正在這麼想著,客房的門忽然便又打開來。宜君抖落了身上的積雪,趕忙進了屋子。
“大夫呢?宜君,大夫在哪兒?”
“母親您真是關心則亂。既然是帶了大夫過來,自然是讓他先去看診了。”
宜君滿麵笑容,焚香見狀,不自覺也放下心來。看這樣子,應該是請到了鍾青譜沒錯了。因為這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客房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也給了大家更多的時間與耐性去等待小生命的降臨。從始至終,焚香都沒有多說一句多餘的話,直到巧語再次敲門過來報喜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睡意。
“老夫人,大夫人生了。是個男孩。”
巧語春風得意,滿是喜慶。孩子雖然沒抱來,這麼一個喜訊也足夠讓老人家樂上半天了。焚香看著鄒老夫人對自己不苟言笑的臉忽然間滿是慈祥溫柔的表情,實在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便想趁著大家都在向老夫人道喜的時候出門透透氣,剛擠到回廊上頭站著沒多久,卻被一個人喚住了。
“焚香?”
這個男人喚她的名字喚得小心翼翼,就連聲調都是刻意壓低的。可是他帶著些顫抖的腔調,卻泄漏了他真正的心情。焚香聽罷,心中也是激動異常,猛地一回頭,果然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麵龐。
“青譜……”
哪裏知道,她剛叫了一聲那人的名字,便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