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涵被他拖著站起來,停止的哭泣,抬起塗了濃重眼影的眼皮,伸出嫩蔥一般的手,摸上服務員棱角分明的臉龐,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完全幹淨,現在卻吃吃的笑了起來,“帥哥你長的可真好看。”
服務員狠瞪她一眼,把她的手撥開,冒著繼續被吃豆腐的危險,把她拖到洗手間,踢開女廁的門,再也沒了耐性,“喂,醒醒。”
他扶正她的頭,拍著她的臉,“衛生間到了,你好自為之吧!”
謝思涵半睜開迷離的醉眼想,木木的哦了一聲,踉蹌著腳步,向洗漱間的格子間走去。
酒吧服務員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好在女洗手間沒有人,不然他一定被當成色狼。他真不能裏理解這些女人,好好的淑女不做,幹嘛學著男人喝酒?
他無奈的搖搖頭,剛想轉身,從男廁裏麵走出一個同樣穿著服務員製服,挑染著黃色頭發的同事,“嗨,夜白,下班後要不要去瀟灑一下,咱們不能老伺候別人,也得找個妞伺候伺候咱們。”
黃發男邊說邊遞過來一支香煙,那個叫夜白的服務員毫不客氣的接住,借著黃發男的火優雅的點燃,猛吸了一口,“不了,我下班後還得去醫院看老頭子。”聲音沉沉的,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黃發男遞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用夾著香煙的手,指著夜白說:“你爹都不認你,財產也不分你一份,都不知道你殷勤個什麼勁兒,要換做是我,才不管他死活。”
夜白勾了唇角,笑了一下,那笑,在幽暗的燈光下,有些薄涼,重瞳在朦朧的煙霧中顯得更加深邃,“你不懂!”他淡淡的說。
“鬼才懂你!”黃發男歪著嘴笑了一下,帶著嘲諷的意味。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黃發男用腳踩滅煙頭,“那邊還有桌熟人,我得過去了,媽的,天天喝,早晚得喝死那幫龜孫子。”
黃發男罵罵咧咧的剛走幾步,忽地又轉過身,對著還在吐煙圈的夜白說:“對了,2068有個妞長的特別正,屬於你喜歡的那種類型,據說家裏是開洋餐廳的,賊有錢,你要閑得無聊,可以去泡一泡!”
夜白直了直高大的身軀。笑著做出一個抱拳的動作,“謝了!”
黃發男揮揮手,走了。
夜白站在昏暗的燈光下,完美的側臉在地上打下一個斑駁的虛影,他的雕塑般的臉龐,在一明義一完的煙火中,顯得飄渺而夢幻。
他吸了整支煙,撚滅扔進垃圾桶,剛想回去工作,女廁裏傳來“撲通”,“咣當”的聲音,他皺了一下眉頭,剛想進去看個究竟,剛挪動了腳步,想想,又不關他的事,幹嘛多管閑事?
他剛離開了幾步,還是不放心,鄙視了一下自己,返回去,推開女廁的門,大喊著,“喂,你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格子間傳來一陣陣嘔吐的聲音,他來不及多想,踹開格子間的門,隻見剛才那個女人正坐在地上,抱著馬桶吐得昏天暗地。
邊吐嘴裏邊嘟囔著什麼:“爸爸……我好想你啊……嗚嗚,你們都是壞蛋,騙子,我恨你們,恨你們……嘔……”她的長發鋪蓋了側臉,耷拉在白瓷的馬桶邊緣,整個人顯得頹敗而痛苦。
夜白走了過去,抱著雙肩,饒有興趣的看著難受嘔吐的樣子,“喝,再讓你喝,現在不逞能了吧?”
謝思涵抬起畫著濃妝的小臉,吐出一根粘在嘴裏的發絲。指著額角的一個大包,淚眼婆娑的說:“這裏,疼!”
說完,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疼死活該,誰讓你喝那麼多?”夜白恨恨的說,他說完,再低頭看那個抱著馬桶的女人時,腦子裏突然閃現一個俏麗的身影,原來是她,那個開紅色轎車的女人,她現在雖然化了妝,但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卻是任何化妝品都掩蓋不住的。
好歹她也救過他。他就做做好人,幫她一下吧。
他把她扶起來,走出女洗手間。
“你的朋友呢?我扶你過去找他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