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涵的目光裏有疑惑，有驚訝，有憤怒，種種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現在的樣子特別怪異。
顧夜寒抖了一下衣服，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酷酷的走到她的身邊，“怎麼？很吃驚吧？”
“怎麼是你？”過了十幾秒，謝思涵仍沒從那種複雜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嘴巴半張半合，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顧夜寒坐在大理石的桌麵上，微微揚著下巴，“為什麼不能是我？是覺得我不像總裁，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當總裁？”
那種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痞痞的樣子，特別讓謝思涵討厭，但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她不能討厭他，何況她現在確實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
謝思涵努力的控製了一下情緒，盡量露出職業性的微笑，“總裁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有點不適應。”
她是真的不適應，超市裏跟她搭訕為她付錢的小流氓，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億萬總裁了？縱觀他全身上下，真的沒有一點總裁的樣子啊！
顧夜寒突然站起來，走到她的麵前，距她不到一尺，伸出修長的手指，挑了她的下巴，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仔細看看我！”
謝思涵被迫與他的目光對視，漆黑的重瞳，仿佛是深不可測的湖水，高挺的鼻子，像是巍峨的高山，緊抿著的嘴唇，單薄而性感，有著別樣的魅惑，她必須承認，他是帥的，比楊帆還帥，甚至比她認識的男人都帥。
但是，他的帥，與她無關！
她顫抖著身子後退幾步，臉上還不忘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縮在角落裏，僵僵的說：“我看清楚了總裁！下次一定不會再認錯你。”
顧夜寒微微一愣，隨即，一直類似失落的情緒像是潮水一般在他眼底閃過，她真的不記得他了，一點也不記得了。
他閉了閉眼，重新回到椅子上，凝視了她幾秒，公事公辦的樣子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秘書了，我會付給你跟部門主管一樣的薪水，但是這麼高的薪水可不是白拿的。”他望著她，希望能從她的眼中看出什麼波瀾，但是他失望了，她眼裏什麼沒有，呆呆的，愣愣的，全然沒有兩年前熠熠閃光的光彩，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的要求隻有一條，那就是，對於我的話，你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不能打岔不能抱怨不能拒絕，能做到嗎？”
下屬服從上司，這是職場規則，何況，他還是操縱她生死大權的頂頭上司。
“能，我能做到，請總裁放心，我一定會完成您交代我的任何工作。”
謝思涵的話音剛落，顧夜寒忽地想起什麼，說：“對了，不能叫我總裁，我姓顧，叫顧夜寒，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顧先生。”
他盯看著她的臉，那種急於在她臉上尋出不一樣的表情又露了出來，但是她始終淡淡的笑著，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謝思涵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忽地垂下眼簾，這人真奇怪，哪有下屬直接叫上司名字的？先生這個稱呼也奇怪，他又不是什麼客人，叫什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