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B市,你先發我郵箱,我看了之後晚上給你回複,如果有必要你先召集人開個會,方案盡早確定下來……好……”
沈薇然睡得不深,因為身體難受,這會兒稍微好轉了些,睜開眼睛,視線偏向窗戶那邊,遲梓墨剛從耳邊拿下手機緊閉的窗戶外麵是簌簌而落的雪,修長挺拔的男人單手抄袋立在窗前,逆光而站,身邊像是鍍了一層白邊,有點不真實。
沈薇然看了會兒,直到他轉過身,輪廓越發清晰,麵容冷峻,整個人充滿著不怒自威的攻擊性。
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醒了,走過來長籲了口氣。
“多少度?”沈薇然太陽穴也在跟著疼,忍不住閉緊了眼。
遲梓墨走到病床邊坐下,“三十九度。”
沈薇然心裏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會不會燒傻了。她覺得應該是從昨晚入睡的時候就開始燒起來了,後來加重,應該是因為她半夜爬起來關了暖氣。
在溫度零下的北方,沒有暖氣還蓋著酒店不算厚的被子,加上勞累,一個身體薄弱的女人,受得住就怪了。
隻是……
她恍然想起遲梓墨把她送進病房的時候,她抓著醫生的手不停的說難受,眼睛卻暗暗的背對著遲梓墨向醫生使眼色。幸好那醫生是個聰明人,立馬會意讓家屬先出去,然後讓護士把門關上了。
她這才算是跟醫生交待好事情,否則真是好險,差點就露陷。
“現在幾點了?”沈薇然收回思緒,看向外麵的天際,似乎開始暗下來了。
“四點四十多。”遲梓墨有問必答。
本來這種高熱肯定得打點滴先降溫,然後配合感冒藥,但誰知沈薇然在這麼難受的情況下,還要求醫生說先物理治療,而且也不想吃感冒藥。
遲梓墨當然不同意,病得這麼重肯定得怎麼快速治好才對,沒想到醫生卻同意沈薇然的意見,答應先物理治療,說這是最安全最有效的方式。
醫生都這麼說,遲梓墨當然無話可說,隻能答應。
還好隻是受涼,燒也慢慢退了下來。
將才遲梓墨又反複用酒精給她擦拭過身體,現在溫度降得差不多了。
他又站在床邊給她調了調靠背,大衣衣角挨著她的手背,涼涼的。
沈薇然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時候拉著他衣袖說難受。
她嗓子破鑼似的沙啞,愣了一會兒,問他:“你怎麼來了?不是下大雪了嗎?”
“應城淩晨時分雪就停了,早上B市這邊雪下得小了點,有段時間飛機能降落。”
沈薇然本想問他天氣這麼惡劣,為什麼要見縫插針過來。
轉念一想,覺得問出口的意義不大,出口便是,“你過來處理公事麼?”
遲梓墨坐在床邊看著她,見她眼瞼微垂,“你為什麼不認為,我是為了你過來。”
沈薇然掀開眼皮,看向他深邃平靜的眼底,“我不想這樣認為。”
“隨你怎麼認為,”遲梓墨站起身,“你先休息,等你好些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