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危機感其實都來自於,她跟遲梓墨這幾天僵硬的關係,和江以蕊與遲梓墨三番五次在一起的次數,形成鮮明而慘烈的對比。
“走吧,旁邊有個藥店。”
沈薇然看著他們遠處的背影,不由得跟在了身後,心裏被遲梓墨那句看似無關緊要很是平淡的話刺到心痛。
認識這麼多年,沈薇然才知道遲梓墨是個會這麼耐心到帶人去藥店買藥的男人,而這個對象居然還是自己公司的員工。
這個事情是發生在遲梓墨的身上,發生在他這麼對人對事一向到淡漠謹慎的人身上,沈薇然不得不感歎江以蕊果然好手段,也不得不承認江以蕊對遲梓墨來說,應該是有所不同的。
沈薇然一路尾隨他們到藥店買了藥,她發現在整個過程中,遲梓墨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也並沒有什麼不耐煩,大多數的時候隻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望著江以蕊,眼神複雜像是在同時思索著什麼。
沈薇然不懂遲梓墨其中流轉的情緒,但看得出來江以蕊很是高興,臉上開始有了血色,拉著遲梓墨的袖子一直興奮的說著什麼,眼眸中蕩漾著少女怦然心動的心事,而遲梓墨隻是時不時搭著一兩句,但足夠讓江以蕊激動不已了。
沈薇然呆呆望著這一幕,瞳孔劇烈的收縮著,翻滾的情緒衝擊著她的大腦和心髒,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江以蕊臉上燦爛的笑容一直浮現在腦海,像是對她無情的嘲笑和奚落。
沈薇然站在烈日炎炎的馬路邊,就這樣直挺挺地望著藥店門口那對和諧的男女,頭頂上頂著炙熱的太陽,心卻像淒冷的夜中路邊被人遺棄的小孩,無助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目睹他們兩人買完藥又走向地下車庫,沈薇然連忙攔了一輛的士在旁邊等候,直到看見那輛黑色卡宴緩緩駛向上坡,沈薇然才跟的士司機開口,讓他跟上前麵那輛車。
車子大概開了二十幾分鍾左右,就在一輛破舊老式的住宅樓停下了,沈薇然立馬下車付了的士費,輕手輕腳的跟著兩人的腳步上了樓。
“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就去喝了酒,今天一早醒來有點胃痛,所以才請假的,沒想到遲總還特地來看我。”
是江以蕊的聲音,帶著雀躍和竊喜,聽在沈薇然的耳裏,異常刺耳。
沈薇然抬起頭透過向上的樓梯縫隙看見,江以蕊正站在門口開門,身後的遲梓墨提著藥在一旁等待,皺眉看著她這門框上剝落的牆皮,還有搖晃的防盜門,語氣不善,“你這怎麼住人,不安全。”
沈薇然身形一僵,腳像是千斤重擔再也邁不動一步。
“怎麼,你擔心我?”江以蕊開了門的聲音,隨後兩人側身進門,又聽見遲梓墨說了一句,“胃不好以後也少喝點酒。”
沈薇然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聽見關門聲響起之後,她轉身就往樓下衝,直到跑到小區門口才停下來,靠著牆壁大口的喘氣,眼淚也無聲的流下來,一滴滴掉落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