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之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點燃了一支香煙。他很少抽煙,但是如今卻不得不破一次戒。頂層的VIP病房區空無一人,也沒有護士上前製止,他自暴自棄地吐著眼圈,目光失神地發著呆。
他作為秦念芯的暗戀者,靳慕寒和秦念芯出現矛盾,他其實應該開心才對。可此時他根本高興不起來。這麼多年,喜歡秦念芯變成了他的習慣,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平常。而看著秦念芯快樂,就像窮人想要過上溫飽的生活,是他畢生的追求。他寧願那求而不得的痛苦折磨自己一生,也不想秦念芯流一滴眼淚。隻要看著她難過,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指尖的香煙越燃越短,直到燙到了男人修長的手指,他才回過身來,將香煙撚滅。
這時,空曠的樓梯間傳來匆促的腳步聲,林允之漠然回頭望著事發後六個小時才趕到醫院的靳慕寒。
靳慕寒派人去查婚禮所有的工作人員名單和現場全部監控,他自己陪同分局網絡監察科的技術人員一直在追蹤木馬的來源。最後他們查到了一個國外一家偏僻的IP,線索就此中斷。幕後操縱者手段老辣,他把作案地點設置在海外,就算是有翻天覆地之能的靳慕寒也鞭長莫及、無可奈何,他算準了這一點。
可就算困難重重,靳慕寒也沒有打算放棄尋找線索。他動用所有的資源人脈,動員了當地的警察遠程協助調查此事。因為時差問題,嚐試了很久才和當地警方取得聯係。這件事情必須要速戰速決,如果繼續拖下去,隻會給對方更多遮掩證據的時間。
等到他忙完所有的一切,天都已經黑了。
他向蘇曼打聽了醫院的地址,匆匆趕來。甚至連電梯都無心等待,他直接一口氣跑上了五樓。直到站在林允之麵前的時候,他還在微微喘氣。
林允之眼神冰涼地看著他,還沒等靳慕寒說出一個字,林允之憤怒的拳頭就直直揮向他的臉頰。
一陣勁風閃過,靳慕寒眼神暗了暗,卻沒有躲閃,生生受下了這一拳頭。他生為世家公子,從小自由搏擊的課程都有專門教練指導,身手自是不凡。林允之這一拳頭來得突然,但也不是無從閃避,但他依舊站在原地迎上了這一拳。
林允之心中怒火燃燒,這一拳頭用了十成的力道。靳慕寒被他打得向後趔趄兩步,頭都偏向了一側。他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青腫起來,嘴唇邊印出一絲血漬,看上去有些狼狽。
他抬起手用手指擦了擦嘴邊的血跡,臉上一副落魄,神情卻還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讓林允之看了就生氣。
他淡淡開口說道:“這一拳我不還手,就當是替她打的吧。”
還是那副不知悔改、自以為是的愚蠢姿態,林允之氣笑了:“就是因為你這樣,你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你也永遠不值得別人的同情。”
說著,他又一拳揮來,靳慕寒眼睛都沒有眨,輕鬆抬起手將他拳頭截住:“我隻讓你一拳,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如果他的到來激怒了林允之,那麼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澆在怒火上的油。
林允之像隻發怒的豹子:“靳慕寒,你得到她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她!為什麼!”他的拳頭歇斯底裏地砸向靳慕寒。
靳慕寒猶豫了一秒,也不甘示弱地抬手反擊。他們兩人你一拳我一掌,各不相讓。寂靜的病房走廊裏不斷傳來拳頭打在身體上的悶響和男人的急喘聲。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終於打累了,分別靠著走廊兩端的牆壁坐在了地板上,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她怎麼樣了?”靳慕寒的聲音悶悶的,他被林允之的拳頭砸在嘴邊時,牙齒磕破了舌頭,現在說話還有些疼。
“醫生說暫時沒有危險。下午我送她過來時,她頭痛得在夢中都皺著眉頭直咬嘴唇,醫生看她樣子很痛苦給她打了一支杜冷丁。”林允之臉上掛了彩,發泄了一通,現在反倒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和靳慕寒聊天了。
靳慕寒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她……有提到我嗎?”
林允之嘲諷地笑了聲:“她為什麼要提到你?提到你和許文夢纏綿擁吻的事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靳慕寒頓了頓,想起許文夢身為公眾人物患心髒病的事情不能對外公開,“文夢她身體不適,頭腦有些發熱,她的行為不能算數。”
他一直把許文夢當成是妹妹看待,從來沒有往男女的方向想過。就連被秦念芯撞見他們親吻,他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秦念芯會因為這個誤會。在他眼裏,許文夢就應該自動劃出女人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