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芯連連搖頭,開玩笑,要是她連吃午飯都不下樓,下人們指不定要怎麼聯想呢!
秦念芯穿好衣服,堅強地陪著靳慕寒一起下樓,送他離開。
從她一下樓,就感受到背後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窺視著她,每次她回過頭尋找,發現大家自己忙自己的,並沒有人在看她,可是當她坐在餐桌上吃飯,那道令人不舒服的視線又出現了。
人的第六感十分敏銳,更何況秦念芯後麵那道視線快要把她後背射一個洞出來,感覺不要太強烈!
秦念芯繼續吃飯,若無其事地舉起手中的無鏽鋼的勺子,看起來像是在發呆。透過勺麵,秦念芯看到後麵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有點像容嬤嬤的眼神,秦念芯第一次有這種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待遇,渾身都不由得抖了抖。
吃過飯,秦念芯轉身離開時往後麵瞟了一眼,那雙眼的主人正在低頭一絲不苟地擦拭家具,她沒多說什麼,上樓回了房間。
那個下人她知道,是易慧蘭多年的老仆巧音,據說在家裏的地位挺高,除了易慧蘭沒人能指使得動她,秦念芯剛搬進來時,靳慕寒也暗示過她不要管易慧蘭身邊的人,大概也是怕她和這個叫巧音的發生矛盾。
秦念芯搬回家,見到巧音的機會不多。她不是回鄉探親,就是跟著易慧蘭一起去度假旅遊,不像個幫傭,倒像是靳宅的半個主人。
秦念芯冷笑了一聲,易慧蘭倒是沒有回家,但她把心腹派回來,可不就是為了盯著她嘛!巧音不敢和她發生正麵衝突,但是像這樣的“暗中觀察”,真是讓秦念芯比和人吵一架都難受。
秦念芯吃過飯回到房間後,沒有再下過樓。她這些天去巴黎參展加上和靳慕寒廝混,浪費了很多時間,著手設計的第二款首飾一直擱淺。
她把工作台上的畫稿和顏料工具鋪開,得趁著最近“盛世繁花”的勢頭再接再厲才行,否則過了這個勢頭,她依舊是攀附靳慕寒這顆大樹的新人設計師,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秦念芯一投入工作就變得無比認真,她一直從吃過午飯忙到了傍晚,要不是有電話打進來,她都不知道外麵已經天黑。
是蘇曼的電話,秦念芯一邊伸懶腰,一邊接起電話。
“什麼?去喝酒?”秦念芯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們不是剛剛從巴黎回來嗎?散心散得還不夠?”
秦念芯記得機場分別時蘇曼的心情明明很不錯,為什麼現在聽起來一副恨不得借酒消愁的樣子。
電話那頭的蘇曼很堅定,秦念芯一邊慢慢勸解她,一邊走下樓去找東西吃。
勸解未果,蘇曼表示如果秦念芯不陪她一起,她就會一個人去喝酒,秦念芯算是怕了這位大小姐,連聲說:“好好好,別說是喝酒,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你好不好?”
蘇曼冷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秦念芯掛掉電話,一抹憂慮籠罩眉心,她知道,蘇曼做事雖然說一不二,但絕不是今天電話中胡攪蠻纏的樣子,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人人都以為一醉解千愁,所以在煩悶的時候第一想到的都是去喝酒。然而事實證明,酒這個東西,並沒有人們以為的功效,它隻會越喝越糟糕。
秦念芯心裏很亂,她給自己熱了一盒牛奶,又拿了兩片土司,心不在焉地托著托盤打算上樓。
突然,一個瘦小的身影攔在她麵前。
秦念芯皺了皺眉,抬起頭來,眼前就是那個下午一直暗中觀察她的“容嬤嬤”,巧音年紀大概六十歲左右,生的瘦小,忽略她眼中那道精光的話,看起來像個慈祥和藹的阿姨。
秦念芯淺笑道:“巧姨,請問有什麼事嗎?”就算是給靳慕寒一個麵子,她再不高興,也要對易慧蘭身邊的人客氣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巧音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跋扈,她微微頷首道:“少夫人,夫人今晚會回家,少爺不在家,所以迎接夫人的事要多多麻煩您了。”
秦念芯心裏冷笑一聲,看來這位忠實的老仆是聽到了自己的電話,特意來阻止她出門,她淡淡道:“很抱歉,今晚我有約了,不能在家迎接夫人回來,明天我會親自向夫人道歉。”
巧音也算見識個大風大浪,聽到秦念芯這麼說,絲毫不覺得意外,她依舊恭敬地微彎著腰,道:“少夫人,恕我多嘴,您和少爺結婚一個多月來,住在家裏的時間又有幾天呢?在夫人身邊盡孝的機會又有多少呢?老爺去的早,夫人一個人把少爺拉扯大不容易,您要多多體諒夫人,心疼夫人!少爺工作辛苦,您應該多替少爺孝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