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芯欲言又止,隨即搖了搖頭。

蘇曼現在是孕婦,她總不能告訴蘇曼……丁譽被消防員救出火海時,不但昏迷,而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還有,如今醫護人員還在急救,她也不知當下情況。

蘇曼看著她的反應,完全一頭霧水。

同時,她思維不由偏向糟糕狀況。

“念芯,丁譽不會……不會死吧?”她抓住秦念芯的手,嘴角輕扯住一下,想當做開玩笑。

實際,她內心的惶恐,讓她完全笑不出。於是,嘴角那抹尷尬的弧度,看起來極其怪異。

望著自己閨蜜,秦念芯摁住蘇曼微哆嗦的雙手,口吻堅定,“蘇曼,丁譽絕不會死的!”

哪怕他成植物人,她傾盡所有,也要救活他!

隻是,秦念芯這般肯定的語氣,讓蘇曼愈發受到打擊,似直白告訴她,丁譽現在九死一生,他稍有點不幸運,就會立刻……

想著,蘇曼不由回憶起以前的事。

“他生在這種家庭,倘若他與其父母一樣齷蹉歹毒,或許他還能有所享受。可他偏偏正直又善良,整日背負自己父母的深重罪孽,沒法真正開心。念芯,幸運神從不會眷顧他,他現在又麵臨拚賭運氣的事,我真的好怕。”

怕他就這般走了。

最後一句,蘇曼僅在心裏說出。

“你別嚇自己。”厲蔚然大步走來,聽到蘇曼慘淡的嗓音,沉聲訓斥,“你每次遇到事,就偏好惡化事情狀況,你就不能想點好事嗎?”

聽著男人的嗬斥,蘇曼神色黯然,沒有像往日,張牙舞爪地反擊。

厲蔚然看著,心裏冒著心疼,又無計可施,索性黑著臉,不悅地站在一邊。靳慕寒大手拍下好友的肩膀,無聲安慰。

接著,靳慕寒看向秦念芯,輕聲說著,“我問過送你們來的醫生,他初步診斷,丁譽當時屬於普通暈厥,性命無憂,隻是背部傷口有些嚴重。但國際知名醫療團隊已經趕過來,倘若丁譽身體狀況允許,他們還能立刻給丁譽燒毀的地方,移植新的肌膚,你們不都放心吧。”

相比各種暖心雞湯,靳慕寒轉述當下治療情況,更能安撫人心。

秦念芯點頭,感激地看眼靳慕寒,轉而安慰蘇曼,“怪我自己亂了陣腳,把焦急心情帶給你。現在,丁譽的真實情況沒我們所想那般慘烈,我們都別嚇唬自己了。”

說著,她微用力捏了捏蘇曼的掌心,無聲中給她傳遞力量。

蘇曼美眸緊盯著手術室門,重歎口氣,隨即頷首。

如今手術還沒結束,再談論其他事情也毫無意義。秦念芯與蘇曼挽著手,安靜地坐在等候區,沉默地等待著手術室的紅燈熄滅。

旁側,厲蔚然瞅著蘇曼全部心思都在丁譽身上,劍眉不由皺起。靳慕寒忽然擋住他的視線,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厲蔚然收回目光,跟著他一同離開。

樓下空闊院子,天氣似與當下情況相呼應,冷風呼嘯的刮過。冷意,穿透人身上的層層衣物,直鑽入心底。

哢嚓一聲,厲蔚然利索地點染香煙。

靳慕寒餘光覷一眼,眉宇微蹙,倒是沒有嗬止。

“蘇曼與丁譽曾有一段,誰也摸不透她現在的心思,但她關心丁譽,你就當朋友間的在乎,你可別胡思亂想,獨自加戲,給自己添堵。”靳慕寒留意到厲蔚然一直黑臉,赤裸裸地不悅,不免擔心他。

厲蔚然猛抽幾口,嘴巴與鼻翼接著呼出一團煙霧。

接著,他盯著手中的半截香煙,將煙頭摁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靳慕寒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黑眸滑過一抹了然。

“依咱們多年交情,我向來胸襟寬廣,我現在至於跟一個病人斤斤計較嗎?”厲蔚然靠在樹幹上,兩手抱著,凝視遠方的雙眼忽而深邃,“還有,你這次說錯了。蘇曼對丁譽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他們之間完全不可能了,而且她的心,現在隻向著我。”

所以,他不會亂猜,也不需要瞎想蘇曼的心意。

靳慕寒聽著,不由悶笑出聲。

厲蔚然眉角揚起,在靳慕寒胸膛處,不輕不重地揍了一拳,神色桀驁,“爺就是這般自信又實在,你二十多年都守著同一個女人,現在還是沒有結果,你還是笑話自己吧。”

女人在男人眼中,等同自尊心,特別不能輕易比較,否則準會激發一次大戰。

聞言,靳慕寒俊臉倏忽冷沉。

他冷眼瞟眼厲蔚然,不冷不忍地嘲諷,“至少,我的女人已經是我的妻子,而你……蘇曼懷著你的孩子,仍算單身族一員,這就是你以前作死的結果,你現在算是丟了老婆,還撈不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