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穢物,讓人惡心,酒氣直衝而起,肆虐著寬敞的大廳。
從圓凳上跌坐在地上的王景正欲發怒卻聽見眼前人難受嘔吐聲,也就隻鬆了鬆身子坐在了地上。
從地上濺起落在衣服上的穢物,引起了王景的注意,卻沒引起蘇通的注意,蘇通剛得到了緩和,連眼皮都懶得睜開便一頭栽了下去。
不過,一雙手及時將他整個人拽了回來,像木偶一樣被撥弄著旋轉的醉鬼整個兒砸在王景身上。
王景用力的托著蘇通,可難耐好像這個姿勢在於蘇通並不舒適,一個勁兒的動。
王景本就昏昏沉沉再加蘇通不知好歹的往地上縮,聽得腳下乒乓一聲,蘇通突然拽了他一下,重心不穩腳下又滑,兩人壯烈的砸在了地上,身下一聲悶悶的痛哼,底下的人頭痛欲裂的用手撐著頭,一手抵在他胸前幾次試圖將他推開卻怎麼也推不開,王景隻看著他出神,手正落在蘇通的眼角,蘇通的眼便睜了開來。
目光一遇,那靈動晶瑩的光華罩住了王景,笑著吻上了那雙眼,仿佛消失許久的東西終於被尋回填滿,整個人都恍惚在自己的笑聲裏。
醉了的蘇通,連眼睛都閉得不利索,一半兒的眼珠子被戳中,眼淚花兒一下子就濺了出來。
撐著那疼痛一下子閉上了眼,卻是怎麼也睜不開,冰冰涼涼貼在他眼皮上的東西緊緊的壓著,一下一下隨著那悶悶的笑聲顫動著但就是不離開,也不知是他的體溫還是那東西自然會生熱,還是那一陣一陣熱浪似的風,隻覺得涼意忽的盡散,溫暖得像有一束火漸漸在眼皮上燃燒。
王景就一個勁兒的笑,笑得整個身子都悶悶的震動,似乎永遠也不夠。
蘇通被壓得難受,迷糊的抬著手去推開壓在臉上的東西,王景根本沒用力,自然蘇通一推,便將他推開了。
得到自由,冰涼的空氣重新保護了他的臉,蘇通舒服的吸了一口氣,滿意的也不睜開眼,就想在這兒美美睡上一覺。
王景撞在了木凳上,鈍痛刺得腦海得了一絲清明,原本情意綿綿的眼再掃到眼前之人的時候,漸漸地變得灰敗陰冷,盯著淩亂發絲遮擋住的那張清俊內斂的臉,再一次喚出了一個字“月……”
隻是,字眼兒裏,隻有無盡的苦澀與沉淪。
王景淒涼的一笑,斂盡所有的情緒,又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人,徑直起身,走了好幾步,終又轉過身垂眸睨著地上的人,好一陣子,才挪過去,抱起他扔進了外頭那一湖森冷刺骨的冬水。
他沒轉身離開,也沒出手相救,就冷眼看著,聽著“咚”一聲巨響,平靜的湖麵濺起一圈高高的水花。
也不知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存心想看一場落湯雞在水裏掙紮的戲,也沒見他臉上露一絲戲弄的喜色。
被冷水一擊,蘇通猛地睜開眼,本能的往上蹬著腿兒,高高的舉著雙手胡亂撲騰,蘇通不會水,而且因小時候不小心跌落冰水裏差點淹死後,他對水有刻骨入髓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