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出事到現在,身邊的每個人都沉浸在哀痛之中,誰也不願提及,更莫論有書柬之一樣的心思。·
“絡玉被莫飛抓走又逃了回來,此事可有詳查,是否屬實?”書柬之低垂著眼思索著,“皇上要賜封絡玉為香玉公主,可此女來曆不明,身世調查起來竟毫無斬獲,這樣的人,不清不楚怎麼輕易的封為公主……”
蘇通沉默,對這個突然俘獲雲初的心的女人,他也隻是在很久以前聽雲初提起過,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雲初的命是她舍命換來的,所以他願意保護這個女人,甚至親自護送她去淮陰……
“那依你的意思呢?”蘇通很想聽聽書柬之的辦法,本來漆黑的深穀突然有了光亮,這讓蘇通怎能不期盼撥開重重黑幕,讓光照亮自己?
就像書柬之說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見不到他的屍首,一日就不輕信他已死。
“還有一件事……”書柬之道,看著蘇通,頗為倦累的歎了一口氣,“之所以向二公子又提及少將軍,實是因為朝裏有人參奏蘇將軍嫉妒雲家次次征戰皆領頭等軍功,趁雲元帥重傷辭世,少將軍受傷被雪所埋,故意不救,好奪了兵權……”
“胡說!”蘇通本還忍著怒氣細細聽著,但到此已一個字也聽不進了,斷喝聲響徹客廳裏裏外外,卻沒有一個人進來看看,蘇通降低了音量,“左相明鑒,家父與雲伯伯結義兄弟,親如手足,多年來南征北戰,可見他們為功勳有過爭執?家父與雲伯伯常年在外,風吹日曬,不見有人為他們喊一聲護國功臣,卻有人參奏他們互相算計,暗奪兵權,妄圖功勳?”
書柬之又是沉沉一歎,他也曾如蘇通這樣血氣方剛、義正言辭,況且在官場這麼多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書柬之豈會不明白,“二公子莫急,本官與你說及此事,隻是希望你明白,找到少將軍才是關鍵,無論是死還是活,皇上定會還蘇將軍一個公道。”
蘇通一下子被擋了回去,也明白書柬之意欲何為,軟硬兼施,讓他不得不去趟雪山找回雲初,看在昔日情分上去雪山找出雲初,若是他不願,也不得不上雪山找出雲初,因為自己老爹被參了一本,提著腦袋……
果然老辣,想得也周密,雖被人算計,要替人跑腿兒,蘇通也不得不歎一聲佩服,“我可以去一趟雪山,但不知左相可知參奏家父之人是誰?”
書柬之麵容平靜,隻道,“世子,賀靳。”
蘇通聞言,渾身一震,駭然萬分的盯著書柬之,書柬之頗為憐惜的看著蘇通,從他身上,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勸了句,“二公子,知人知麵不知心,切莫要輕易交心,也絕不能衝動而為。”
其實,書柬之明白,蘇通不會因為前輩的一句話就將所有的都改了,隻按照這句告誡行事,年少輕狂啊,那顆心是多高的天都比不上的……
隻有他親身經曆,才會了解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是誰呢?以前也曾勸過自己,可自己聽了嗎?書柬之平靜嚴肅的臉上竟然有些懷念往昔的淺笑,帶著微微的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