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通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想起雲初為了絡玉所做的那些事,如果那個人要拿絡玉來威脅雲初,雲初必定會同意……而大哥說,楚衍登基舉兵,瘋狂之舉有一部分原因可能在絡玉身上……這兩股勢力交叉一起,拚個你死我活,才是這個人的目的嗎?
若真有這個人,可真夠罪大惡極!為了個人的仇怨,將這天下都卷了進來,誰也不放過……
“阿蘇……”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他的拳頭,低聲輕喚。
蘇通一抬頭,便看見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跟前,擔憂的望著自己的人。
“我沒事。”蘇通強自鎮定,拉開王景的手,繞過王景,繼續往前走,卻又被拽住,這種感覺無不在提醒他你是被束縛住的,想飛想走想跳想跑,都是不可能的事!
在蘇通抑製住脾氣間,王景沉沉一歎,“回玉和館,走這條路太遠了。”
他沒有說他顧自想著那些事兒,走錯了路,但蘇通卻聽明白了,才知道為什麼走在他後頭的人,突然擋在了他前頭攔下了自己,扭頭看著幾丈開外的另一條岔路,這才是回玉和館的路。
“走吧,我記錯路了。”蘇通麵不改色,邁開步子,已經轉身走了回去。
王景卻看得憂心忡忡,跟在後頭,恨不得能鑽進他心裏,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省得他這樣毫不知情的隻能瞎擔心。
“我已經讓人去找連霄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你別太擔心。”
他沒對連霄或者是賀靳更多的追問,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在擔心賀靳的病,也不是在操心如何能找到連霄。但王景又不得不這樣說,因為他感覺到,蘇通沒有對他敞開心扉,似乎還防範著自己,不想讓他靠近他的世界。
“王景,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你外公了?”
說起大夫,蘇通便想到了觀雲的醫術,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與朝廷大有來頭的人物又有恩怨,經營著雲煙閣如此龐大的暗殺組織,他要幹什麼,報仇雪恨?那又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曾經他還將武晉的死栽贓到王真的頭上,想起連親兒子雲圖他都殺,對女婿痛下殺手也就不那麼驚怪,隻是他這麼做意在何為啊?
王景應該還蒙在鼓裏,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王景雖也奇怪蘇通突然問及老爺子,但他沒有頭緒,疑心也是一閃即逝。他正愁著怎麼與這個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讓他接觸的人攀談,機會就擺在了眼前,欣喜之情更是將那些陰沉之氣一趕而空。
“算一算,從我七歲接過掌派之位,已經有十五六年沒見過他了。”
這語氣似沉又輕,浮浮沉沉的,耐人尋味。
“聽你這口氣,不如你上次提到他的時候那般感激,上次莫不是說的謊話?”
蘇通的心縮了縮,感覺到一絲不可名狀的寒冷,幾次與觀雲見麵的場景紛紛湧進腦子裏,這樣一個情緒大起大落、瘋魔癲狂之人,對兒子女兒都能下手,對外孫可有例外?
“嗯……不一樣,老爺子讓我從一個孱弱的孩子長成今日的樣子,不可能不感激……”王景半揚的調子,帶點蒼涼的笑,“可我還有些事,一直不明白,一直想問問他。”
“坐擁雲煙閣,還有你不知道的事?”蘇通也笑,但聽得出來他不是取笑揶揄,這笑聲很假,根本不是發自心裏,隻是場麵上的對付而已,“我可記得,有人說,這京城裏哪個毛小子鑽了誰家姑娘的閨房他都清楚,難不成說的是大話。”
雖然蘇通的笑聲很假,但王景卻聽得很高興,至少這句話他倒是記下了,什麼是心花怒放喜不自勝,大概就是王景此刻傻傻地盯著蘇通的背影癡癡地笑出聲來的樣子。
蘇通走在前頭,對自己說出剛才那樣話有些不自在,剛巧又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臉上就臊得熱,當下頭都不敢回,走得更快了,“別笑了,有那麼好笑嗎?”
語氣中有些不舒服,王景收斂了笑聲,嘴角卻總是禁不住往上揚,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通,“哪有人能對天下所有的事都了若指掌……”
“這麼說,你當真是在騙我了?”蘇通停了下來,他討厭被人戲玩欺騙。
這性質一下子就嚴重了,王景又笑,與他生氣總比看著他一個人悶頭苦思要好得多,這也是一種生機啊,“沒有騙你,隻是稍微誇張了一點,我要是當真想知道那些事兒,追查出來也不是很難的事兒,這個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