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冬意尚存,雪色尚白。
整個北方尚沉寂在濃濃的年味中,享受著舉家團圓的歡樂。
大道,本該是寂靜的時候,但偏偏卻又迅疾的馬蹄聲。
快馬如飛。
他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了三天路,若非是寶馬良駒,恐怕就是人受得住,馬也早就受不住了。
他一向愛馬如命,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忍著心痛,來這樣對待他最為心愛的馬。因為他所擔負的任務不僅關係到他字的生死,也關係到了整個中原武林的安危。
“喜怒哀樂”欲要再次席卷中原,一雪七年前大敗之恥。
七年前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眼前,那時的中原武林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七年前,若非“浮雲子”李玉飛帶領中原群俠擊退“喜怒哀樂”,中原早已不是現在的中原。
現在,他一定要在正月初九之前趕到浮雲山莊。除了浮雲子,沒有人能阻止這場江湖浩劫。
此時的浮雲山莊依舊像往日一樣,清淨無爭。
幾年來,浮雲子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他已經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對棋術的研究上。
他不想再來趟江湖這渾水,也不再關心誰是誰非。此時他手中的黑白棋子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生命,而那橫豎相交的格子便是他生命的全部空間。
現在的浮雲子已經真的好似一朵與世無爭的浮雲,不問江湖是與非。
然而他真的能這樣活一輩子嗎?
當然不能。他自己也知道,縱使他不去找他的仇家,他的仇家也遲早有一天會找上他的門來。
但是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以前的他已經為別人活了大半輩子,現在他隻想把所剩不多的時間留給自己。縱使是隻活一天,他也要活出真實的自己來。
正月初八的夜晚,星光璀璨。
浮雲山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成了爭殺之地。
來人有上百人之多,個個手執利器,把清淨的浮雲山莊圍了個風雨不透。
浮雲子依舊如故,麵朝棋盤,心若湖水。
他似乎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也許是根本不願把他們放在眼中。在他眼中,這些人似乎遠不如那些黑白棋子有魅力。
這些人本想馬上就動手平了浮雲山莊,但卻被他出奇的鎮靜給鎮住了。
朝陽未升,霞光如火。
整個浮雲山莊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與霞光交融在一起,已分不出哪是霞光,哪是火光。
他趕了七天路,好不容易來到了浮雲山莊,但浮雲山莊卻已經化成了一片火海。
看著這火海中的山莊,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倒在了馬下。
七天以來,他靠著這一絲渺茫的希望,支撐著自己。現在,希望破滅了,他也自然而然地倒了下去。
正月本該是平靜的,但現在卻已經刮起了腥風血雨。
短短一個月,江湖中的五大世家已經全部湮沒在火海之中。
現在的慕容世家已經高手如雲,成了中原武林的支柱。
少莊主慕容飛鷹已經在將慕容山莊布下了天羅地網,決心孤注一擲來和“喜怒哀樂”做生死之鬥。
山路。
白衣神劍步行如飛,欲趕往慕容山莊。
一向獨來獨往的白衣神劍,也已經感到獨立難支今朝之江湖。七年前的四大魔劍,任何一人的功夫都已不在他之下。就連威鎮江湖的浮雲子都已經遭了毒手,更何況他的功夫還不及浮雲子。
路上忽然閃出十幾號黑衣人來,他們就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白衣神劍麵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白衣神劍頓住了身形,冷冷看著他們,右手已經拔出了那把名鎮江湖的血劍。
為首的黑衣人道:“這就是那把用一千一百一十三個惡貫滿盈之人的鮮血染紅了的血劍?”
白衣神劍狂笑,道:“我劍下本不斬無名之輩,但今天我卻給你們開個特例,因為你們是四大魔劍的手下。”
那為首的黑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這把劍好久,道:“今天就讓我來會會你那成名絕技搜風劍法。”
說罷他上前走了幾步,站在距白衣神劍三步之處。
白衣神劍將劍一橫,道:“請。”
黑衣人雙袖微動,一股強大的氣流已經隱隱壓向白衣神劍。
白衣神劍腳步微撤,橫劍上擋,平平的一招當中卻藏十七種殺招。
黑衣人腳尖點地縱身淩空,好似一道黑光,向白衣神劍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