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輕揚麵露為難,安慰道:“娘娘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皇上這條命硬得很,一時半會死不了。”
蘇綺玉聽後噗嗤一笑,她或許不知道,名輕揚故意開個玩笑隻為博她一笑,因為她的哀傷,太多展露在臉上,隻會讓聞者傷心,見者心疼。
夜瑾墨隻當他是拿自己開玩笑,動氣道:“輕揚……朕就算命硬不死,也會……被你氣得半死……”說完便又沒了力氣,除了臉色臭點什麼都發作不出來。
名輕揚對夜瑾墨受傷的樣子挑挑眉,一點都不同情他的痛苦,壞笑道:“皇上過獎了,臣隻會救皇上,皇上別再說什麼死不死的傻話。”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話題非常輕鬆,蘇綺玉終於放了心,未免耽誤夜瑾墨救治,她隻好乖乖地聽從名輕揚的安排先行離去,帳內隻剩下名輕揚和東籬還有太醫。
出賬的那一刻,她回頭看了一眼,隻是看到的卻是所有人的背影。
她不再張望,對名輕揚的醫術很放心,於是終於由人將禦帳的簾子掀開,然後走了出去。
帳內,名輕揚的臉色沒有了剛才的輕鬆,蘇綺玉出去之後,他的表情便收住了,夜瑾墨也沉下臉色,顯得蒼白的臉更加無生氣,他艱難的,一字一句咬出話來:“輕揚,你……老實告訴朕,太醫所言,可……是真的?”
剛才名輕揚初略檢查了夜瑾墨的傷口,看完之後心情很沉重,夜瑾墨豈會看不出來名輕揚是為了安慰蘇綺玉才故意說得那麼輕鬆,他自己的身體,比任何人清楚。
名輕揚猶豫了一下,實言道:“回皇上,臣不敢隱瞞,這支箭若是刺穿了心髒,皇上萬不會挨到現在,雖是萬幸但也不幸,箭杆從身體穿過,取箭必須要萬分小心,稍不留意,皇上便會大出血,到時就更危險了。”
夜瑾墨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將所有的希望都付諸在名輕揚身上,他坦言道:“輕揚,朕……信你!”
名輕揚覺得任務更加艱巨,便從藥箱拿出一瓶藥,準備給夜瑾墨服下。“皇上,這是臣曾經在一個老前輩手中尋得的一瓶麻醉劑,隻要服下此藥,皇上便可安睡,不必忍受取箭的痛苦。”
夜瑾墨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好的藥物,隻是……他臉色一沉,艱難地抬頭看著名輕揚問:“朕若……服下,會否……永遠都……醒不來了?”
想到這個結果,他很害怕,曾經玉兒暈過去昏睡幾日,他就害怕她永遠就此沉睡下去,如果自己醒不來,玉兒,該有多傷心?
名輕揚遲疑地沒有回答,因為他無法作保。
夜瑾墨當然明白,他握了握手掌心,掌中的尖銳刺痛了他的手掌,他略微低頭攤開五指看了一眼,金屬的箭頭光亮如新,可以想象主人的愛惜和撫摸,他再次握著箭頭,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決定:“朕……不需要……麻醉劑!”
“皇上……”名輕揚正欲相勸。
“朕受得住,輕揚……動手吧!”夜瑾墨一口氣說出最後一句話,再也沒有了力氣,名輕揚沒有辦法,夜瑾墨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將藥瓶縮回來放在藥箱裏麵,嚴肅的對夜瑾墨說道:“皇上,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