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這麼急你想去哪兒?”這時,一聲輕柔的呼聲在殿外的台階下響起,名輕揚向著殿外看去,夜瑾墨正背手站在台階下,麵帶微笑,微低著頭,一手伸出攔住了蘇綺玉欲衝的身子。
他的語速,太過溫柔繾綣,比以往的溫柔要貼心好幾倍,他的明知故問,又讓他的柔情顯得虛情假意,令人抗拒。
“我要去見蘭竹。”蘇綺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直言道,她想起他派人將蘭竹抓走時的默然,就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夜瑾墨的眼神依舊柔情似水,抬眸恰好見到名輕揚從殿外出來,手中端著藥碗,知道她又不乖乖喝藥了,他將另一隻手伸過去,名輕揚會意地下台階將藥碗遞給他便退到一邊。
“不管你去哪裏,得先把要喝了。”夜瑾墨柔聲說道,藥碗已經遞到了她的眼前。
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藥,自她墜崖後受傷醒來,每日都要喝下這碗苦藥,她記得有一次她實在受不了苦藥的折騰不想喝藥,夜瑾墨便喝下苦藥一口一口地強行喂到她的嘴裏,他的霸道讓她感受到無限的嗬護備至,但是此刻,她突然覺得,他的霸道正如他的身份帶給他的特權一樣專製。
“我不喝!”她堅決的拒絕道,她實在受不了那個味道,而大多數原因,是因為他抓走蘭竹,卻用他的溫柔逃避這個話題,讓她反感,更加不想聽他的話乖乖喝藥。
夜瑾墨眼神一黯,俊臉上卻波瀾不驚,低沉的嗓音優雅迷人,繼續柔聲勸道:“玉兒,別任性,為了寶寶也得喝下這碗藥。”
每一次,他都這麼溫柔勸她,但是這一次,她受夠了,竟然有些反感。“我不喝!就不喝!”蘇綺玉別過臉朝他大吼一聲,鵝蛋臉氣鼓鼓的看著他氣道:“你告訴我,你將蘭竹怎麼樣了?你不是將她打入死牢了?蘭竹做錯了什麼?”
“誰告訴你的?”夜瑾墨臉色一沉,再次抬頭看向殿內,正好梅香從殿內探出頭來,被夜瑾墨的眼神看一眼,便嚇得怯生生地往門內躲。
“不是梅香的錯。”蘇綺玉也注意到了夜瑾墨的眼神,為什麼她會覺得那個眼神很可怕呢?他從來都不會在意梅香的不守規矩,總是包容了她的所有包括她身邊的人,但是這次禍及蘭竹,她突然覺得他對她身邊人的寬容,有時候也是有條件的。
蘇綺玉的緊張,夜瑾墨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又看著蘇綺玉,她揚起的小臉露出一絲不服輸的氣勢,她對別人的關心,總多過理解他的好心。
他再次沉住氣,對剛才的事情一笑置之,將藥碗遞到蘇綺玉嘴邊,示好似的好言相勸:“好好地將藥喝了,朕不怪罪她就是。”
蘇綺玉聽後,忍不住心裏直冒火,他分明就是在威脅她嘛。
“我說了我不喝藥,我再也不想喝藥!”蘇綺玉氣得沒了理智,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為什麼他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為什麼明明看著她這麼著急,他還一個勁的勸她喝藥喝藥。
她不喝,打死都不喝。
然後,她出兩手將藥碗奪過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清脆的哐當,在寂靜的院外響起,碎了一地的瓷片在陽光下晶瑩閃爍,褐色的藥汁,沿著地麵的青石板鋪地紋理向著低窪處流去,草藥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承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