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醫萬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蘇綺玉竟然不害怕。隻聽蘇綺玉又大聲對著所有人說道:“本宮自己會走,你們這些狗奴才別弄髒了本宮的衣服。”
說完,她瞪了陸太醫一眼,陸太醫心裏被這一眼瞪得心裏發慌,剛才的氣焰煙消雲散,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梅香收拾了衣物,蘇綺玉便帶著兩人在兩排侍衛的押送下出了承恩殿,蘇綺玉走在光滑的鵝軟石鋪地上,似乎感受到涼薄的陰冷從腳底心散發出來。
此番去蓬萊島凶多吉少,陸太醫有意拿她當小白鼠,夜瑾墨怎會不知有人要將她置於死地?但他卻親自下令了,說明,夜瑾墨當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她不過就是一個亡國奴,就算是玉妃,被他寵著,也依舊擺脫不了奴隸的身份。
現在恩寵消失,她該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這是為什麼會對夜瑾墨抱有一絲希望?
或許,一切都沒有變,她依舊是他的榻上囚寵罷了!
高高的塔樓之上,夜瑾墨看著蘇綺玉在侍衛的維護之下漸行漸遠,她背對著他,更不可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他猜想她會不會慌亂會不會害怕?
“輕揚,朕這樣做錯了嗎?”夜瑾墨看著她挺直的背,就知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在怨恨她。
名輕揚的目光也注視著那個傲然挺立的背影,夜瑾墨已經在這個高台之上看了一個時辰,親眼見著蘇綺玉走過四道宮門,漸漸地往後宮偏遠的碧玉湖走去,那麼遠的路,她一下都沒有跌倒,一步不停歇,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堅強的女人。
令他惆悵的是,他再次看到夜瑾墨為蘇綺玉如此傷神。
“皇上,臣很早就在研究控製時疫的藥物,一定竭力將藥研製出來。”
他作保證道,因為這藥不僅關係天下百姓,更加關乎他心裏的那個人。
夜瑾墨應了一聲,此時蘇綺玉的背影已經小得看不清,隻依稀看到她們漸漸向湖邊靠近。
“玉兒現在根本就不想見朕,朕隻希望,她能夠安心養病,等她身子好些,朕再和她好好談談。”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手中,緊緊握著一條項鏈,想起她那日的絕情,他的心依舊會痛得撕心裂肺,他不願自己再承受一次她的冷漠,所以自那日之後,他忍住讓自己不去見她,但是沒有想到,事情接踵而至,她竟然會染上時疫,這讓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遠。
名輕揚也看著蘇綺玉漸行漸遠的身子,他的歎氣和夜瑾墨不同,夜瑾墨是無可奈何,而他是帶著希望去期待,隻願,他們兩人能夠早日和好如初,不要像現在這樣分隔兩地,彼此心傷。
名輕揚的眼神瞥了一眼遠方的碧玉湖,突然看到湖麵上驚心動魄的一幕,大驚一聲,叫道:“皇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