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東張西望的,當發現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之時,便一躍而起,匿藏在了黑暗中,往鳳 鳴宮而去。
而就在不遠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身影,在那身影消失之後,那人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舒雅淩蜿蜒穿梭在宮殿之間,盤曲蜿蜒的廊道,兩邊是金漆的柱子。
本該燈火通明的鳳 鳴宮此時卻不見一絲燈火,到處一片黑暗。不時迎麵打來的風,伴著風中孤獨轉舞的葉,在舒雅淩的四周盤旋,到處彌漫著陰森詭秘的氣息,仿佛前麵便是地獄的入口。
鳳 鳴宮裏,一盞暗黃的油燈在夜風中搖曳著,宛如將要離去的老人般,勉強地散布著微弱的燭光。
自從宮人們知道南宮辰要賜死杜梧慧,他們便紛紛逃之則吉,生怕連累到自己,他們甚至鄙夷地撤去了所有宮燈,隻留下了這盞微弱的燭火。
這便是世態炎涼,世間上,雪中送炭人少,落井下石卻多。
燭光下,杜梧慧靜靜地坐在桌前,桌上一杯冰冷的酒,那是南宮辰不久之前送來的毒酒。
她看著它,就宛如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朝她伸來。
她不想死,她覺得生命彌足珍貴,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她自己呢?
但她卻不得不死,現在不死,之後會死得更慘,死得沒有尊嚴。
微微顫抖的手慢慢地伸向酒杯,就在離酒杯一寸之處,停了下來。
“既然不想死,又何必為難自己?”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誰?”杜梧慧驚了一下,抬起頭,手不小心碰到了酒杯。
杯子倒下,裏麵的酒灑在桌子上,順流到了地上,瞬間,泛起一陣泡沫。
杜梧慧看著那逐漸破碎平息的泡沫,心裏泛起一陣寒氣,如此劇毒,喝下,必定當場斃命。
“看到如此劇烈的毒酒,怕了吧?”舒雅淩慢慢地走到她麵前。
杜梧慧抬起頭,是她——舒雅淩!
“既然害怕,為何還要一心求死?死後的皇後榮耀、風光大葬真的如此重要嗎?比生存在世上還重要嗎?”
“原來是你。”杜梧慧微微皺起了眉頭,站起,別過臉不看她,“你來這裏作甚?難道還嫌棄本宮不夠難堪嗎?”
她隻是一個即將要赴死的皇後,而她卻是權傾後宮、極度受寵的皇貴妃,而且也會是將來接替她皇後位置的唯一人選。
她來見她,無非是為了看看她的落魄模樣罷了。
但她又何必呢?
人之將死,是否落魄、是否難堪,又有何重要?
舒雅淩審視著杜梧慧,此時的她已經褪下了皇後的鳳冠霞帔、金釵步搖,一身白色的衫裙,一頭及腰的散發,那模樣就好比那山中的幽蘭,清新脫俗,亮麗高雅。
好一個女子,卻要被權利之爭耽誤了青春年華,“皇後,你誤會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此次來是為了救你。”
杜梧慧凝視著舒雅淩,她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