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暖暖的橙紅色染紅了天上的雲霞。
天底下的一切,高山、樹木、花草、小溪、都好像披上了一層紅色的衣裳,紅得刺眼。
舒雅淩坐在祠堂前的大石頭上,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落日,她的手中緊緊地拽著一顆透明石。
中正城是一個適合避世、隱居的地方,沒有紛爭,沒有煩憂,隻有寧靜、舒適。
如果她是孑然一身,她情願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但是——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庚信了,女人的直接告訴她,她懷孕了,而且是南宮辰的骨肉。
垂下眼眸,手輕輕地撫上腹部,為了他,她得有所打算。她和嵐隠澈對這一切都太無知了,從懷孕到出生,如果沒有一個穩婆來幫忙的話,非得出大事不可。
舒雅淩看著手中的透明石,她要離開中正城,不為其他,隻為她的孩子。
她的身後,幾丈遠之處,是站立已久的嵐隱澈,他一手執劍,一隻手藏在了身後,臉上有些尷尬之色。
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束小野花,小小的花瓣正迎著風輕輕地搖曳著。那是他親自到城外摘來的花。
今日,他去找狼王練武,不小心便看到了它叼著一束野花送給狼後。狼後分外驚喜,不停地舔著它。之後,兩人你儂我儂,好不纏綿。
看著狼後欣喜的樣子,嵐隠澈便想到了這幾日鬱鬱寡歡的舒雅淩,也許他也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於是,他一頭熱地摘來了野花,但……讓他當麵送到她手裏,還真是難為情。
他慢慢地走近她,不想卻被舒雅淩發現了。
“嵐隱澈,你說,咱們一輩子呆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呢?”她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說著,最近,她的功力大增,耳力目力都有所增強。
“為何這麼問?呆在這裏不好嗎?”對於舒雅淩的問話,嵐隱澈甚是意外,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呆在這裏會有什麼不好的問題,相反,他卻是分外喜歡這裏,要他住上一輩子,他也樂意。
“好,可是,我更喜歡外麵的世界。這裏,實在是靜得可怕。”
“言下之意,你是要離開嗎?”手中的野花倏地被緊緊握住,細枝紛紛被折斷。
她抬起頭,輕輕地舒了口氣,望著眼前幾近落下的夕陽,橙紅色的晚霞把她也染紅了。
“是啊,我是遲早要走的,所以我打算明天離開。”她收好了透明石,站起來,轉過身,看著嵐隱澈,“我想問你,你是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還是留在這裏?”
因背對著陽光,嵐隱澈看不清楚她麵上的表情。
“我沒打算離開。”
“是嗎?那你便留在這裏吧,我一個人走。”舒雅淩走過來,從他的身邊走過,要走進祠堂。
“淩兒……”嵐隱澈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她一定是想去找南宮辰,不許,他絕對不允許。
“唰”的一聲,冰魄劍出鞘,幾枝野花悄然落地,而嵐隱澈手中那冰魄劍已經橫在了舒雅淩的頸項上。
他站在舒雅淩的身後,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神色清冷,雙眸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