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道長?”胡琴小跑步的跟在道士後麵,心中腹誹,這人也太可惡了,明明知道小孩子腿短,也不走慢點。
“喚我師傅即可。”道士猛然止步,胡琴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他腿上,把鼻子蹭得通紅。
“哦,師傅?”胡琴摸著鼻子抬頭看人,不明白他為何不走了。
道士師傅怪異地看著胡琴,還皺了皺眉,最後才輕輕彎腰抱起胡琴繼續往前走。
師傅的腳力沒得話說,傳說中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見到的城鎮,師傅幾個小時就到了,隻是,一路上,隨著行人越來越多,胡琴師徒倆的組合也愈加引人注目。
一個一身白衣白發、仙風道骨的道士,懷裏居然抱著一個身穿藍色印花布料衣服的小女孩,小女孩頭上還用紅頭繩眨著兩個怪異的羊角辮,黑瘦黑瘦的,一雙靈活的眼睛咕嚕嚕到處轉,這一對組合,怎麼看怎麼怪……
師傅好似也發現了外人對他們的關注,加快了腳步抱著胡琴直接進了小鎮的布料店……
布料店一般不賣成衣,那老板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把自己七歲兒子的新衣服賣給了師傅一套。
胡琴還是挺高興的,雖說是男童裝,總比她身上那件特別惹眼的床單布好,她也是穿上才發現,那哪是後娘用新布給她裁的衣啊,分明就是不要了的床單,隨便縫一下,就當是給她的衣服了。
一路上,胡琴一直不懂,開始還一臉笑意的道士師傅,為何突然就變臉皺眉頭了,到後來……
胡琴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瓜子,欲哭無淚地望著她那便宜師傅,道士的女徒弟頂多就是道姑嘛,又不是讓她當尼姑,為何要把她變光頭?
雖然她發質不好,又枯又黃,看相十分不好,也沒有礙眼到一把將它們剃光吧?
“師傅,你其實是和尚吧?”胡琴摸著光光的頭頂,瞪抱著她疾行的道士師傅。
“胡說,你師傅我是玄宗德高望重的得道高人。”自從胡琴換了身衣服,又變成了小光頭,道士師傅的臉色就正常了,嘴角一直微微上揚著。
“那你為何讓徒弟我當尼姑?”胡琴又摸了把自己光禿禿的頭,不自覺地撅著嘴。
“……”道士師傅猛然止步,將胡琴抱正,師徒兩人麵對麵,眼看眼,對視了好一會,他才扯出一個帶點邪惡的笑:“因為小徒弟頭上長蟲子了,師傅不想讓蟲災席卷我玄宗!”
“蟲子……”這詞在胡琴腦袋裏轉了個圈,她才反應過來,立刻羞得滿麵通紅。
頭上長虱子,把頭發剃光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
也不能怪她附身到紅雲的身體上兩個月了居然沒發現頭上長虱子,實在是因為當時紅雲一身太髒兮兮了,再加一直被奴役著做事,天天累得沒時間去注意身上髒不髒,頭皮癢不癢,這麼髒著髒著,她就習慣了……
見師傅還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胡琴的臉熱得可以蒸雞蛋了,她左顧右盼連忙轉移話題:“師……師傅呀,我們這麼走,還要走多久才到地方啊!”
“這個嘛……”道士師傅輕笑了一下,胡琴直覺眼前一閃:“這不就到了?”
“啊?”胡琴抬頭一看,方才他們還處在荒郊野外,現在就已經到了一處寧靜大院裏,院裏廳台樓閣,雕花梁柱,小橋流水,假山涼亭,魚塘花圃無不具備,白色鵝卵石鋪地,兩旁的花圃裏栽種著各式花草,小道旁種著常青樹……
說來也奇怪,花圃裏有些花草,明明不是它們的花期,卻開放得格外豔麗……
胡琴瞪圓了眼四處亂看,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蘇州園林嘛,啊,不對,蘇州園林也沒有如此百花盛開的盛狀。
胡琴咂嘴讚歎,要說這裏是道士的修煉之所,不如說這是達官貴人們休閑避暑的莊園,景色實在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