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蒼記事(1 / 2)

今天,翠山行很閑,甚至閑到可以數樹上的葉子總共有幾片。

這時候,眾道子一定會有疑問,玄玉師叔難道沒有指派功課給他嗎?例如:煮個滿漢全席或是來個雪片糕紅豆沙之類的……

站在玄宗大門口的樹蔭裏,翠山行偶爾拉拉衣服,偶爾抬頭看著時辰或是盯著遠方發楞,那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等誰?

順了順頭發、衣擺,盡管這動作他已做了不下百次,但翠山行總是覺得好像還有地方不對勁……

他很緊張,或許該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緊張。

因為今天,更正確的說是等一下,他就要看到蒼師兄了。

之前翠山行聽聞許多關於蒼的評價,有人告訴他,蒼在繈褓之年時就被玄玉道長帶進玄宗,那時他還隻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

玄玉道長抱著蒼站在玄首與眾道子麵前,宣布將收其為第一關門弟子,說時遲那時快,蒼白白的小手抓住玄玉道長耳邊的發絲狠狠扯下。那是玄玉道長當年僅剩唯一還算是黑色的頭發,就這樣毀於蒼的天真無邪。當下,整個道場保持最高品質的靜悄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連玄首都做好了勸說玄玉道長消消氣的準備。

“哈……哈哈哈……有膽識,有膽識!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玄玉道長爽聲大笑,讓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殊不知玄玉道長偷偷在心中流下了“老人淚”,唯一的黑發啊!

還有人告訴他,蒼三歲便識字可自習;四歲以琴馭氣劈掉玄宗大半片山林;五歲不小心用術法將一大堆同門關進異空間,二、三天後雖然會被自動釋放,但道子們足足做了一個月的惡夢,夢裏總喊著:都怪那個蒼!九歲練功不小心炸掉廚房……等等諸如此類。

更有人告訴她,任何事都無法從蒼的眼皮下溜過,就算他的眼睛總是眯到——整個讓人誤以為他其實早已周遊太虛去了;更正確的說,就算蒼真的與周公在聯絡感情,他還是知道發生何事。

總之,蒼是一個非常厲害、非常恐怖的人,如今雖然鋒芒內斂了很多,輕易不惹事,但他仍是玄宗許多人心裏的噩夢。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聽到這麼多關於蒼的豐功偉業,翠山行還是對蒼不了解,甚至更搞不懂了,想象不出這樣的蒼師兄,應該是怎樣的麵貌。

他期待見蒼很久了,是說為什麼執著於未曾謀麵的人?連翠山行自己也不明白。也許是師尊說蒼是他唯一的直係師兄,所以他下意識裏將蒼當成了自己的兄長也不一定。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翠山行想要一個長兄很久了,那種會溫和的摸著他的頭笑著誇獎他的兄長……

隻是翠山行不知,當他看到蒼的那一刻,夢想就要破滅了。兄長也許是,但絕對是嚴厲冰冷型的,溫和兩個字,從來就跟蒼扯不上邊;摸著翠山行的頭笑著誇他,那是想都不要想,除非某一天太陽從西邊出來……

“你便是翠山行?吾之師弟?”驀然一句問話打斷翠山行的思緒,那聲音清冷透淨,聲響如同石子投入湖麵一般,讓翠山行頓時清醒過來。

回首,入眼的人就是他期待了很久的蒼師兄?

扶疏的翠綠樹海中,葉間擠進的破碎陽光落在一身淡紫衣道子身上,點綴出一種怪異的透明感,隨風飄搖的衣擺劃出一道道柔和的弧線,淡紫衣道子狹長半眯的眼直直盯著他。他似乎對這個新師弟也覺得挺好奇。

“蒼師兄?”呐呐然,翠山行看出了神,勉勉強強應了聲。這個半大少年就是蒼?看起來並無不妥,隻是冷了點,嚴肅了點,想象不出這樣的蒼師兄,會有那樣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