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赤雲染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金鎏影大腿上,嚇得她立刻清醒了,跟紫荊衣說著說著話睡著了不說,還大吃金鎏影的豆腐摸他大腿,天……她糗大了。
立馬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不看紫荊衣戲謔的眼神,也沒來得及看金鎏影何種臉色,臉微微發燙地丟下一句:“哎呀,我不打攪你們師兄弟談心了,先告退了!”然後一溜小跑跑遠了,連點心盒子都忘了收起。
赤雲染發誓,她絕不是什麼少女情懷的害羞,而是覺得自己出醜了,沒好意思繼續呆下去。
隻至赤雲染的身影消失好久,金鎏影才所無其事地坐起身,整整衣冠。
“金鎏影,我不會忘記玄宗的!”半響後,紫荊衣說。
聲音很小,很輕,但是清晰,堅定,也挺感性煽情。
剛從赤雲染臉紅紅如小兔子般蹦遠了那一幕中回過神來的金鎏影卻沒心思感動,一來這語氣不適合紫荊衣,二來,這話真是很不吉利。
金鎏影突然想清了,原來自己這麼著急這麼失了方寸是因為舍不得紫荊衣這個“好友”走。但是,如果這是紫荊衣必須麵對和選擇的,那麼他作為朋友也就隻能支持,無條件的支持。
於是金秀才金道長開始醞釀情感,他準備給這個三師弟一個擁抱,一個來自同修的,溫暖而有力的擁抱。他知道紫荊衣其實挺寂寞的,他知道現在的紫荊衣需要力量。
金道長正欲起身,突然聽到一聲驚叫,然後眼看著一個灰藍色的人影衝過來把紫荊衣撞得後退兩步。
“紫、荊、衣!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天大的事有大家在呢,你怎麼都行,就是別一個人在懸崖邊晃啊,你要嚇死我啊!幸好剛才碰上小師妹,告訴我你在這裏。”
墨塵音臉色有點蒼白,扯著紫荊衣的襟說起來沒頭沒腦,估計他以為紫荊衣想不開要尋短見呢!
紫荊衣一臉黑線:“我沒一個人。”
原來那這地方荒無人煙,雜草已經長到半人高,金鎏影坐著,遠遠望去,就跟不存在一樣。
墨塵音一撇頭,見金鎏影也在,不由鬆了口氣,一陣脫力,便像小時候那樣靠過去,順勢把紫荊衣抱了個滿懷:“紫荊衣啊,好友啊,你可嚇死我了。”
紫荊衣先是一僵,隨即又咧嘴笑著回抱上墨小四:“你傻啦?我可是紫荊衣。”
此時呆坐在草叢中的金金鎏影,感覺則很微妙,有點感慨,有點感動,關鍵時刻,師兄弟之間見真情啊。
遠遠的,赭杉軍也找了過來,看見二人都在,鬆了口氣,隻是奇怪金鎏影哪去了,赤雲染不是說紫荊衣跟金鎏影在一塊嗎?
——想當然的,赭杉軍的角度,同樣看不見還在草叢中僵坐著的金鎏影。所以,金道長站起來的時候,向來不動如山的赭杉軍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紫荊衣走的日子是第二天早上。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紫荊衣離開了玄宗,比預定的時間早走了一個時辰,送行的人隻有——赤雲染。
其實,赤雲染也不是專程去送紫荊衣的,她是早起晨練的時候剛好碰上了提早離開的紫荊衣,就順便送他一送。
默默無語一直將人送到封雲山下,赤雲染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在紫荊衣瀟灑的一甩袖:“送君千裏,終需一別,不用再送了,就此別過,我走了!”的時候,拉著他的袖子大聲地說道:“紫師兄,你不是一個人的,隻要你轉身回頭,就會發現,無論何時,你的身後都有人等著你,金師兄、赭師兄、墨師兄……我們整個玄宗……我的意思,你的,明白不?”
紫荊衣搖扇的手一僵,隨即狀似不耐煩的打斷赤雲染地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你的好意!廢話不多說了,我走了!”
隨即,紫荊衣好似身後有鬼趕他一樣,居然迅速的化光而去,遠遠給赤雲染留下最後一句話,托孤一般的語氣:“以後看著點金木頭……”
話音未落,人早已遠去,此次一別,下回再見,不知又是何時……赤雲染忽然感概起來,紫荊衣其實是個好人,隻不過嘴毒了點。
本來說好了,四奇六弦一起給紫荊衣送別的,這家夥卻先溜了,估計是他受不了那離別的氣氛吧,赤雲染微微撇嘴,其他人還好,估計金鎏影又要鬧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