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與翠山行已經走到院門口的赤雲染,聞聲心裏一動,不禁轉頭去看紫荊衣,卻隻看到對方懶散模樣,神色如常。她又去看金鎏影,他正低頭擺子,準備與赭杉軍來一盤,心裏突然就有些酸楚,很久沒有想起的原劇情突然就在此刻重新冒上心頭。
金鎏影、紫荊衣從小玩到大,兩人感情最好,他們原該是最好的生死兄弟,最不分彼此,最後竟也曾拔刀相見。
也許是彼此太熟了,考慮對方時已經不再作移位思考,隻是順著自己的思路進行推測和預期。結果,產生了小小的差異就十分敏感……本有差異卻沒有差異準備,都把差異當作了背叛。
就是因為彼此關係太好,所以忍受不了一絲一毫的背叛。
為什麼有的人使朋友損失巨大卻能重修舊好?有的人隻因為說了短短兩句話,卻使朋友終生無法原諒?為什麼有的敵人經曆過長期爭鬥後卻能成為朋友,而有的朋友一旦齟齬之後卻不如一個敵人?
人性真是複雜啊!聽到紫荊衣如此說,赤雲染心裏猛驚,莫不是金鎏影心裏做了什麼打算,而紫荊衣已經察覺啦?
雖說這裏是真實存在的世界而不是以悲劇賺人眼淚的霹靂故事,又有古人雲淨信書不如無書,但是每次一有點敏感事件、話題,赤雲染總是心驚膽顫的,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擔心起來。
“赤雲染?”翠山行見赤雲染遲遲沒跟上,回頭喚道。
赤雲染想了很多,最後決定還是順其自然、見機行事,隻希望那個故事裏的結局永遠不要發生才好。
“沒什麼事。”小跑幾步追上翠山行:“翠師兄,晚上的菜單是什麼?”
兩人順著院牆慢慢走,邊走邊聊著晚上的菜式
與赭杉軍殺了一盤,金鎏影規整好棋盤,收拾收拾心情,開口道:“最近我從二長老的藏書中發現了一個四人陣法,這種陣法的特點是一人化多人,不同屬性的道氣相輔相成將敵人絞殺於陣內,而這一人多化的關鍵便是靈識,隻要有對方靈識,即使另三人相隔天涯或者人死燈滅了,也能一同作戰。”
“哦?”對機關陣法有興趣的幾個都是興趣盎然,連蒼也坐近了,玄宗每個長老、高層都有自己的絕學和古籍孤本,金鎏影說的這個陣法,他還真沒見過。
墨塵音已是迫不及待的湊過來問道:“如此說來此陣豈不是威力超出想像?若是我們其中一人出戰,齊聚四人的靈識結成陣法,即使魔界四將也怕是有天大的麻煩吧?”
金鎏影搖頭,解釋道:“這種陣法雖能以一人釋放多人之力,但對於這個靈識寄體而言卻是負荷過重不堪持久,可能遭到反噬,所以非到搏命之刻不能輕易動用。”他看了眼墨塵音,說道:“眼下玄宗與魔界全麵開戰勢成必然,亂軍之中多一份準備便多一份希望。”
不是金鎏影怯場,玄宗與魔界之間的戰爭,他並不看好玄宗。
單說我方在明,敵方在暗,打了這麼多年,都是異度魔界魔界的人來道境找麻煩,玄宗就施力打回去,太被動了,時至如今,玄宗還沒摸清異度魔界的老巢在哪呢!
在公主府裏的時候,他曾想過就此留著赤雲染不回玄宗了,可是她肯定不會願意,赤雲染曾說過,玄宗就是他的家,那裏的都是她的家人,他不能勉強她。
他又想趁硝煙未起將四奇帶離道境,但是他縱有一千條計謀將他們暫時留在集境,幾人最終也會分崩離析。
若玄宗陷入戰火,他攔不了赭杉軍,放不下墨塵音,而紫荊衣呢?他甚至不知道如今已算是無家可歸的紫荊衣會不會與他一起走。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有命。想了又想,他還是乖乖的回來了。
除了去準備晚餐的赤雲染與翠山行,現場還有八人,四弦四奇,剛好兩組,幾人都是多年同修了,早已默契非常,這個極為特別的陣法熟悉演練起來也並非難事。
匆匆用過晚膳,兩組人極不厚道的拋下翠山行、赤雲染收拾殘局,繼續演練,月上中天時,兩組人便都已掌握了訣竅,隻需再花些時間熟悉適應而已。
結束之後,赤雲染、翠山行送來了雞蛋羹當宵夜,吃完之後,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