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香終於睡著了!

龍子卿鬆了口氣,站起來,活動著全身酸痛關節。

一道響雷劃過屋頂的上空炸開來,而與之同到的,還有下雨的聲音。

他推開門,狂風夾雜著雨點落在身上,帶著冰涼徹骨的寒意。

雨勢之大,幾米開外白茫一片,看不清楚。

龍子卿並沒有想太多,他把身影埋入茫茫大雨中,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江岸芷。

他的眼裏心裏,隻徘徊著這三個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恨?或者。

客廳裏空無一人。

他眯起眼,在這種情況下,能去哪裏?

“莊主。”管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夫人呢,去哪裏了?”帶著火藥的味道開口,龍子卿暗中握緊了拳。

“夫人和三少主出去了。”管家唯唯諾諾的回答,他明白自己的主子正在起氣頭上,要是說錯了一個字後果不堪設想!

“出去了?去哪裏了!”

“這夫人與三少主並沒有說明。”

逃?

腦海裏閃過這一個字,龍子卿握住的雙拳又緊了幾分。

萬一萬一碰上前幾天那樣的土匪怎麼辦!不對!要真是這樣!他應該高興才是!江岸芷……江岸芷弄掉了他的孩子!他第一個孩子!他應該高興的。

“混蛋!”

低聲詛咒一句,龍子卿轉過身去,思想強烈的掙紮著,找,還是不找?

突然,從大門處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一名侍女慌慌張張跑過來,看到龍子卿後臉色暗了一下:“莊主。”

“怎麼了?”

“三少主他回來了。”

“回來。”龍子卿一聽到這敏感的詞語,下意識的就往大門跑去。

龍景璘回來了,隻是,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全身都被雨水淋濕,臉色也白得嚇人。

“你去哪裏了?”

對於龍子卿的話,龍景璘並沒有力氣回答,身體一陣恍惚,直直摔倒在地上。

“景璘!”看到他的不對,龍子卿的心猛的一涼,衝過去抱住他。

“快去請大夫!”

“是!”

龍景璘,他的三弟。

從小養尊處優,不要說一點傷病,在身份的與權利的籠罩下,甚至連一點委屈也沒受過。

龍子卿替他換了衣服,幫他蓋上被子並細心的整理好,知道大夫的光臨才放鬆下來。

“他……一個人回來的?”龍子卿輕聲問著旁邊的侍女。

“是的,莊主。”

“哦。”

大夫為龍景璘把完脈後,徑直坐到桌子前,提筆磨墨,在紙上寫下一大排草藥的名字。

“大夫,他怎麼樣了?”

“感染了輕微的風寒,不過並無大礙”大夫把藥單遞給他:“按照單子抓藥,一天三次,很快就痊愈了。”

“多謝大夫了。”

“不必客氣。”大夫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迅速離開。

把單子交給侍女,龍子卿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龍景璘,沉思了一下,走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天空一碧如洗,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龍子卿靜靜的站在那裏,時光從他身邊流逝。

一時間有些失神。

“放開我!讓我下去!”

“三少主您還不能動!”

“我說了放開我!”

被房間裏的聲音喚回遊離的神誌,龍子卿怔了一下,轉過頭,剛好看見掙紮著要下床的龍景璘。

“不難受了嗎?”龍子卿走過去,想要試探一下他額頭的溫度,可是,手還沒碰到龍景璘的身體,就被他不耐煩的拍開。

“看來,已經好了啊。”

“嫂子呢?”龍景璘沉下臉來:“她在哪裏。”

“這句話我應該問你才對,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用多說,肯定是沒回來。

“哥……你真的認為……是嫂子害泠香流產的?”

“不然呢,難道是泠香自己跟孩子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

這句話如同一道亮光閃過龍景璘的眼前。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

“哥,我說,不是嫂子幹的,你信嗎?”